“好!”
南梁骑和靖州骑不断倒下,血,满目的血,将辽城上的蔚蓝天空尽然殷红!整个阎罗阵中,厮杀声,痛喝声,不绝于耳,每一个人的意志都被逼到了绝境!
夜幕下垂,天色渐黑,只听阵中一人举剑高呼,“兄弟们!给我杀!”
“杀!”
“杀啊!杀!”
浓烈的血腥味无尽蔓延,每一次的挥剑扬刀都在透支着每个将士的心力,满目的红,刺眼的血,这一刻发酵至了顶点!
“啊——”
“老孔!”袁敖将剑刺向前方的那一人,迅速扶着中剑的孔非退至一旁,“没事吧!”
孔非迟滞的目光看向贯穿胸口的那一剑,呵呵大笑起来,然而不过下一秒,便是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
“来!我背你!”袁敖将孔非扛起在背上,一手稳住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一手持剑拼死斩杀前方的渝北军。
“咝——!”
一只暗箭不知从何处阴冷射来,生生穿过袁敖背住孔非的左手手腕,只听一声骨碎的声音,孔非整个人便栽了出去。
“赶,赶紧走!别,别他吗管我了!”
袁敖一声不吭,撕下碎衣,用牙咬着将血流不止的手腕包好,跑到他身边,“快上来!”
孔非一把将他推开,马上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快走!”
“别他吗废话!快上来!我带你杀出去!”
“渝北军从右路上来了!”
“杀!杀!杀!”
孔非焦急地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直接将心一横,猛地站起来,孤身朝后方一瘸一拐地跑去,“快走!快走!”
“孔非!”
“孔将军!”
那张被砍杀的已无人样的五官,满目疮痍,血瞳之下,满是决绝,“我跟你们拼了!啊!带袁将军快走!啊!”
不过眨眼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血色盔甲被数不清的长枪贯穿而出,鲜血喷洒,刺目灼眼!
“孔非!”
“袁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血色弥漫之下,一个血窟窿般的人影慢慢转身,那张扭曲撕裂的脸颊突然朝着前方灿然一笑,一声沉重的跪地之声后,血泊之中,一具血色雕塑垂头而眠,衬着身后皎洁月色,安静而宁谧。
“杀!”
“杀!”
靖始四年十一月十二,渝北攻占承州辽城。
靖始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渝北攻占承州,南梁靖州退守承,益。
“参,参见郡,郡主。”
“参见,参见世子妃。”
沈致赶紧将面前的人扶起,双眼却心痛地看着那只断腿。
“世子妃属下没事!还能走!”说完居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沈致鼻子一酸,拍了拍他,起身朝前面走去。
“郡主。”
“郡主。”
“世子妃。”
每个人皆是带着满身的伤口,满身的绷带,却依旧朝她颔首行礼。
沈致替一个包扎的人按住伤口,士兵将酒洒在那个血洞之中,地上的人满额冷汗,脸色惨白,嘴唇紧闭,整个身体开始不断抽搐,却还是咬着牙坚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世子妃,伤兵们都已经安置妥当,这里血气重,世子妃还是请回吧。”
沈致笑了笑,声音却越来越哽咽,“无事,我在这里帮你们。”
“啊——”
“兄弟忍着点别动,我给你上药!”
“啊啊——”
沈致看向角落里那个没有了半只手掌的人,赶紧冲了过去,“撑住!”沈致朝上药的人示意,那人迅速将药粉撒下,将那只残掌包扎好。
沈致右手微抬,紫阳真气凝聚,慢慢渗入那人的经脉之中,焦躁痛苦的神情开始舒缓,最终沉沉睡去。
沈致从伤兵营帐出来的时候已是子时,沈陵在外面等着她,见她脸色十分不好,额间似有冷汗,便赶紧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沈致摇了摇头,气息之间已是虚弱无比,“无碍,许是一时之间运功太多,休息一下便没事了,不必担心。”
沈陵担心地看着她,“紫阳真气是好,只是照你这么运功,他们还没好,你该倒下了。”
沈致自嘲一笑,“这一场败仗终究因我和他思虑不周的缘故…却要让你们为我们的错误负责,当真是冷血了。”
“郡主不必自责。若是没有你和少爷最后的计策即使撤退,想来会死更多的人。”
“我记得,当初闯荡江湖之时,父亲曾对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武,不可伤人性命。”沈致缓缓抬起双手,安静的目光如同来自深渊的凝视,“可是沈陵,我这双手…我这张嘴…我这个人…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上一次救人是什么时候了…”
沈致蹲下身,双手抱头,像是在责问着自己,沈陵也蹲下身,想安慰可心中却还是一痛,“可是郡主,如今的嗜血正是为了日后的安定,如今的杀人却也是在救人不是吗?”
“如今的杀人却也是在救人…”沈致低念,“真的是这样吗?”
靖始四年十二月初八,渝北攻占乾,益,直逼靖州渭城。
“真是没想到,司马煜如此狡诈,故意引我们攻打乾,震位!”
“若是还不能破掉这八卦阵的最后一位,靖州危矣啊!”
大家都看向正座之上两个未曾言语之人,“世子,世子妃,只要你们一声令下,我满姜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破阎罗,绝不罢休!”
沈致抬头,“我知道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