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阳抬头看到奎腾政府楼顶上挂着大广告牌上写着“开放融合,求实创新,团结奋进,拼搏争先”,想想自己哪一点也没有靠上边,无所事事,没有理想和追求,心里又生出莫名的压抑。
艾一开车带着米阳来到奎铁公园,这里离米阳家很近,分开以后他不用走太远就可以回家。铁路公园本就不大,自从火车停运以后,火车站家属区随着人口减少,这里更加荒废。野草疯长,铁皮做的马,兔子也已生锈,花砖的间隙也长了草,池里的水早已干枯,只有树木还是那般茂盛。
“小艾你不厚道,我以为进拘留所只要待一两天,结果扎扎实实待了十天,”没地方坐,两人边走边说。
“你以为我没给我父亲说?”艾一赶紧解释,“现在查的严,其他事都好说,上面下了命令,谁都不能给越过边墙警戒线犯法的人打招呼,我爸还禁止我去看望你。”
米阳停下来,看着艾一的大眼睛,忽然发现她还很可爱,这坦白够彻底,直接把未来岳父和女婿的阶级矛盾都激发出来了。
“为什么要禁止你去看我?他不喜欢我?”米阳刻意问。
“不只不让我去看你,还说你这个年龄,是要吃点苦头,没坏处,”艾一说,“我觉得我爸说的有道理,你太莽撞,好奇心又重,现在吃点若头总比以后惹了大祸要强。”
“这话说的老道,总归不是一家人,我回家了,”米阳故作受伤的表情道。
“不许走,”艾一一把抓住米阳的手,“你还要跟我闹气?”说着眼睛一下湿润起来,声音也有凝咽。“大头给我说的时候,我都急死了。”
米阳一下适应不了,艾一的角色转换太快。
“好了,你有理,你爸也有理。”
“不许说我,不许说我爸,”艾一捶了米阳的胸口,手被米阳抓住,瞬间就石化了,满眼深情的望着米阳。
邵一冰喜欢打台球,技术不行,但胜在气势,每赌必输。别人输了掏钱,他输了给人免台费,因为台球厅就是他家开的。附近熟人了解这点,每每刺激一下,然后就可以免费打打台球。
“出来也不言传一声,哥几个给你接接风,”拿着球杆的一个年龄20多岁的小伙子说。
“出这种事,哪有脸再通知你们,”邵一冰拉开架式打了一球,“二少,你爹又出去了?”
“你这话风不对,我爹又没进去,更没得二进宫,哪来又出去?”
“出差,你爹又出差了?”
二少本名叫蔡少华,毕业好几年,仍就无所事事,二少他爸是搞废品回收的,看来什么营生都一样,做大了就能翻身。上过高中的蔡少华没能少年华发,接过父亲的棒,倒是小学毕业就一身邋里邋遢跟着父亲做废品回收的大哥现在管理着公司。二少没啥本事,大家也不小看他。
“和我哥出去了,从不带上我,我玩自己的,”叫二少的小伙子有点愤愤。“不打了,喝酒去,”二少放下球杆,指着旁边坐着一个美女对邵一冰说,“一冰,来见过你大嫂。”
“嫂子好,”邵一冰心想这都排到哪了,不管十嫂二十嫂,全都是大嫂。
“去去,谁是你大嫂,本小姐芳龄一十八,容貌美如花,”女的说话倒也随意。
“哈哈,如花,如花,”二少大笑说道,那女的倒没反应,听的邵一冰犯了恶心。
点了十几个大烤,提了一件大兀苏,二少又喊来几个朋友,邵一冰都不认识,夜市上几人喝的尽兴。
“一冰,我这有个微音群,我加你进来,”二少拿着手机倒腾。
“二少,行不行?”旁边一男的向二少喊道,是个维族兄弟,如今普通话说的比汉人还标准。
“麻东西行不行,这我兄弟,他才出来,和你们一样,”二少不容置疑。邵一冰听着,因不熟也不搭话。
微音群是个好东西,大家都在用,邵一冰手机响起,点开一看,进了一个叫“逃离边墙”的微音群。他抬头看看面前几人,似乎有些疯狂。
“别看了,就是有相同爱好而以,又不是要去犯法,”二少说。“这个叫阿木,”他指着刚才说话的维族兄弟说,“这个叫张大雷,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比你们高几届,”二少指着另一个人说道。
“你们也去过边墙,也进过局子?”邵一冰突然对他们刮目相看,旁边的张大雷年龄不大,约摸二十五六岁,留着小胡子,比起二少和阿木要深沉老练的多,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在邵一冰的观念里,这种不说话的要么就是个怂货,要么就是个大拿。
米阳仍旧每天闲转,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没有了鄙视自己浑浑度日浪费生命的心态。在听到父母争执几次之后,他被米国强安排去考驾照,这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去考特种驾照。特种机动车驾照现在作为与法律、医生、建筑等行业持平的高等级执照,在一定程度上比其他照更加吃香,当然也更加难考。奎腾火车站不是真正的停运,但是只运物资,当所有的城市都被边墙围住以后,人流不通,公路高速也全部禁行,只有极少的特殊车辆通过,一般的驾驶证只能在本地区行驶,而特种驾照可以驾驶车辆往来各地,说白了可以不用申请就可以去外地。因此需要极严格的考试和政审。
通通驾校,新开的,学员火爆,因为太多驾校叫这个通那个通,已经没有名子起的这个新驾校,索性起了一个通通驾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