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依旧喃喃自语的殷四娘,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七儿,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突然之间,殷四娘便是突然开口,对七儿这般问道。
“喜欢过吧,不过,现在已经淡了。”没想到殷四娘会突然这样问自己,七儿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殷四娘目前的状况,七儿也选择了在她面前如实的回答。
“我也喜欢过一个人,刻骨铭心,那时,我只想自己能为他生儿育女。我以为,我做不到,我以为,我会死在他的前面。但没想到,后来却是,我失去了他。”殷四娘的声音有些哽咽,此刻,已陷入了悲痛的回忆当中。“那年的雪好大,好冷。那年,我不叫殷四娘,我有一个十分温婉的名字,章绣沅,嫁给了一个布庄的少当家,当时,我身体很不好。”
面对着这样殷四娘,七儿不忍打扰,便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给自己讲述这个故事。
七儿在认识殷四娘之后,原本以为,殷四娘就是这样一个刚硬的女子,没想到,她却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雪花飘零,一片梅林陷在积雪当中,失了孤傲,那年的梅花,开得最好。”殷四娘温柔浅笑,陷入了回忆了之中,那时的她,对在冰雪中仍能精彩绽放的梅花充满了欣羡。“而搜,却不知,那个冬天,我还能不能熬得过,我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一年的情形,我每天,都在梅园中等着他回来,当时我以为,那个冬天我是熬不过了,也等不到我的丈夫。”
殷四娘缓缓说着,放佛看到了那一年的光景。记忆,顿时便陷在了当年的情景当中。
“夫人这是说哪的话,夫人的身体虽然有恙,但并不是大碍,夫人只管宽心。”嬷嬷连忙搭过手,将女子扶着,“雪大,回屋吧。”
女子轻咳,不禁苦笑,随着嬷嬷回到梅园深处隐匿的一座园子。这座园子,若是换了平日,立于这梅园深处,便是幽雅,而今日,却显苍凉。
即便只能在这梅园中栖身,她却并无怨言,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给靳言卿诞下一儿半女。
女子的酥手按至小腹,神色亦变得有些异样,那次,若是她能再小心翼翼些,说不定,那孩儿便能平安诞下,只是,如今也不能再后悔了。
屋内的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女子刚刚迈入,秀眉便不禁轻轻的蹙起。可当嬷嬷端来药碗时,女子仍是坦然接过,缓缓饮尽。
“嬷嬷,今日的药,并无往日的苦。是不是我这身体,渐渐见好了?”将药碗放下,女子抿着唇角轻轻一笑,看向那位嬷嬷。
这一年多来,她是日日喝药的,时至现在,药味只要有一点不同,她都能尝出。但今日,这药,明显是比往日的要淡出许多,应是药量减少了。
“这是自然,夫人的身体,本该一天比一天好。”嬷嬷带着笑意说完,便是拿着药碗,慢慢退了出去。可出了这房间,嬷嬷才敢伸手抹去眼角的泪。
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后,嬷嬷简单披了身裘衣,急急忙忙的出了梅园。
“为何不见嬷嬷?”沅娘开口,便是一阵轻咳,连忙以帕掩口,丝帕拿开,却见帕间鲜血触目。将帕子捏在手心,沅娘再看向一旁候着的婢子,等着答复。
“嬷嬷说出去给夫人买点心,晚些就回。”婢子一步上前,回了这话,在沅娘的示意之间,又退了回去。
虽是听得婢子这般说,沅娘心中却仍是聚集着一道阴郁之气,久久不能散。夜半终是候着嬷嬷归来,沅娘心里才稍稍安下。
可嬷嬷身上的那些伤,又哪能瞒得过她的眼,嬷嬷这些年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劳心劳力。
当时嬷嬷必定是去了靳府,但殷四娘永远不会知道,嬷嬷在靳府为她做了什么,她只隐约感觉到,嬷嬷在靳府受了不少委屈。
此后,殷四娘之后亦不再开口提及任何期盼与那人再见一面的话语,她只将这一份心思越发的藏在心底,只求身边的人,不再因她而再受到伤害。
但是,就连她心中这点小小的期待,却原来都是奢望。靳家遭到贼人血洗,全家上上下下,无一幸免。包括,靳言卿。然而,只有当时住在梅园当中的章绣沅幸免于难。
可是疼爱她的嬷嬷,却在去靳府帮她找靳言卿的过程中,也遇了害。
对于她来说,当时她原本也打算就此了却残生,却没想到在那时遇到了司如影。
“司如影出手治好了我的病,她告诉我不要轻言放弃,要活下去。那时的小姐尚还年幼,她更是自小便被家里排挤出来。她尚且能够如此坚强,我如何能够轻生。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所以,我边改名换姓,成了如今的殷四娘。“
“七儿,你说,死去的人,还有可能再活过来吗?”对于自己先前所看到的那个人,殷四娘心中不禁再次有些动容,开口对七儿问着。
“据我所知,如果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不可能再活。可若是再次见到活着的人,有可能,是那人与自己所认识人长得相似,也有可能,原来的人根本就没死。”七儿按着自己的理解,对殷四娘回答道,同时,也说出了殷四娘现在极有可能遇到了的情况。
“可能他还活着?可当初,我是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殷四娘脸上满是茫然,眼神之中却是痛苦。
“如果你心中有疑问,可以去找他问清楚。你看到的那个人,现在就在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