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
庞统遥望着波澜壮阔的江面,凝神不语,站在身后的文丑却是满脸着急之色。
良久之后,文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据细作探报,敌军主力正在向我军移动,目前距离我们已经不足百里,请军师还是快做安排吧。”
庞统没有转身,依旧是面向江面:“我知道了。”话毕,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见状,文丑眉头紧皱,莫不是军师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汇报,这股敌军主力少说也有两万余人,再加上原地的驻守兵力保守估计也有四万之众,而反观己方只有一个旅团八千,整体实力上相差五倍,情况十分堪忧。
“军师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守在江边,是不是在等待着援军?”文丑问道。
“等待援军?”庞统轻轻呢喃了一句,随即咧嘴一笑:“说实话,我是担心马超所部来的太快反倒是让敌军畏首畏尾,布了这么大个局,我可不想化为泡影。”
“军师再拿自己当诱饵,属下并不反对,可是我们也要看清眼前形势,孙权既然选择主动出击,那此次必然是雷霆万钧。”
文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他不能不兼顾庞统的安危,一旦军师有个闪失,夺取江东的计划恐怕又会因此而终结。
哪料,他话音刚落,庞统猛然转身,双目如电,面带坚定道:“我要的就是雷霆万钧,让孙权坚信我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取得最终胜利。”
“可是那样的代价……”
“这个代价值得去冒险一试。”
庞统打断了他的劝阻,为了让孙权信以为真,他已经把所有环节全都想到了,只是有一点他不敢确定,那就是鲁肃与周瑜会不会强力插手,如果插手搅局,他们会如何运筹帷幄,又会给自己出什么难题,这一切一切的都是个未知数,他也不敢保证能算无遗策,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孙权来主导这场战事,让鲁肃又或者是周瑜束手无策。
见军师极为坚决,文丑无奈叹了口气,只好独自一人回去布置防御工事。
……
另外一边,由韩当亲自调动的两万军队此刻正马不停蹄赶向西线,这一回,他要亲手剿灭敌军为战死的程普,黄盖两位挚友报仇雪恨。
“报将军,还有八十里地,我部便已抵达西翠山。”
“很好,加快速度继续行军,务必在天黑之前与大都督汇合到一起。”
“诺。”
韩当重新打起精神,一挥马鞭,率领着一众骑兵奔向前方……
八十里地看似不远,但西线山势险峻,道路崎岖不平,两万人的军队行走起来甚是难熬,很多将士在半途之中双脚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就这样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到了西翠山。
大都督鲁肃从帅帐内走了出来,直径来到兵寨外,当他看见韩当所部时,平静的脸庞涌上一抹凝重之色,他这个大都督当的是太辛苦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韩当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鲁肃面前,拱手道:“韩当拜见大都督。”
“韩老将军不必客气。”鲁肃望了眼身后满身疲惫的将士们,继续道:“四天的路程整整缩短了一半时间,将士们肯定是累的够呛,韩将军还是抓紧安排他们安营扎寨吧。”
闻言,韩当转身瞪了眼众将士,然后再次看向鲁肃,沉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点苦算什么,只要大都督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刻便可以投入到战场杀敌。”
鲁肃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我们进大帐内去谈。”话毕,他趴在吕蒙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自己带着韩当回到帅帐内。
回到帅帐内,鲁肃落座,一抬头发现韩当昂首挺胸的站在中央:“韩将军为何不坐?”
“属下心急如焚,实在是坐卧不宁,我恨不得马上去杀敌,以此来祭奠战死的英灵。”韩当沉声道。
鲁肃苦涩一笑:“韩老将军好糊涂啊,先不说将士们体力能不能吃得消,那庞统是何须人也,世间传言,卧龙凤雏得一人便可得三分天下,如此大能者岂会那么容易对付。”
这本是句善意的忠告,然而韩当听起来却极为的刺耳:“大都督怎可长他人士气灭自家威风,庞统再厉害也是人,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被瞬间瓦解,属下就不信我军兵力数倍于敌军还敌不过他们。”
“韩当啊韩当,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是久经战场的大将了,殊不知任何战事都是瞬息万变的,就算庞统没有撒豆成兵的能力,但也有排兵布阵的实力。”鲁肃说道:“另外我也提醒你一下,整个江域都在敌军手中,援军随时都会赶来,这场战事的最终走向根本无法预料。”
闻言,韩当心中很是不悦,这鲁肃虽然有些能力,但不得不说,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骨子里面缺少血性,事事都瞻前顾尾,与之周瑜比较起来,实在让他非常不服气。
“属下冒犯的说一句,这是主公的意思,难道大都督想抗命不成。”韩当忍了好久,终于搬出了杀手锏。
鲁肃怔了怔,随即便不再言语,其实他早就料到,此战将无可避免,整个江东最了解孙权之人非自己莫属,他清楚孙权是想借此站为自己立威,让江东众将彻底信服,而不是只崇拜周瑜一人。
在这种扭曲的心理促使下,孙权已经变得不太理智,这才是鲁肃最担心的事情,打仗可以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