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域江畔,东麒营地主帅帐中,屠城的消息已然传了过来。
玉清瀚一身戎装,步伐矫健的迈入,开口便是爽朗的笑声:“哈哈!痛快!屠城传来捷报,定远大将军带十万兵马挑衅,云将军暗渡陈仓偷袭,让纪央落荒而逃,又退了三十里!”
玉胭儿闻言只是嘴角勾了勾,兀自抚摸着怀中银子的毛发。
武靖倒是欣喜,放下手中的军报,笑道:“我这也刚收到海东青的传书,没想到屠城的快马倒是速度也不慢。”
玉清瀚走到一旁坐下,看玉胭儿没什么反应,自是无奈的摆手:“看样子快也没快过燕少主的探子,想必燕少主比我们知晓的还要早些吧?”
玉胭儿自然是更快知道了,因为青语的速度自是比什么鸱鸺海东青的还要快速,更何况秦枫在战况差不多的时候就给她发了消息,比玉清瀚他们知道的提前了一个时辰不止。
不过她也不能直说,只淡然的笑笑道:“前后脚而已。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若是我医好了云杭,还不能令他打一场胜仗的话,我倒是要后悔救他了。”
玉胭儿半路折转去了屠城,武靖和玉清瀚都知道她是要去医治云杭的,只不过耽误了半天时间玉胭儿就赶了回来,让他们莫名其妙,以为着八成是没什么希望,这才回了。没曾想,是真的医好了。
玉清瀚看着自家妹子很是感慨,想想玉家这一代,最出色的竟是这么个隐于闺房之女,先不说那一身功夫,便是这气度和头脑,也非一般女子可及。想了想,不知怎的,竟联想起西曜那一位,其风华灼灼,才冠盖世的声名,倒与胭儿妹妹极为相称。
武靖是在出发之日,才得知燕家少主也随军出征,冠的还是军师的职位,这让他一度难以接受。要让一个商贾之家的少主来绸缪军事作战,他还是打心眼里有些不信服的。但圣旨以下,自是无法忤逆,便也静下性子想瞧瞧,这被人传的神话了的燕家少主,到底有几分能耐。
武靖开口道:“如今我们在这里扎营已近一日了,是否也该商讨下如何应对顾远之?”
玉胭儿挑了挑眉问道:“武将军可知顾远之从何处下江?几时出兵?又乘坐什么材质的战船?有多少兵武?”
一连四个问句直直顶了武靖一个无语,他尴尬了一下面色,有些愠怒道:“本将不知,燕少主又知道了?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这般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吧。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玉清瀚闻言皱眉道:“武将军稍安勿躁,燕少主此问,自是有什么对策?且听听再说。”
武靖睨了一眼玉清瀚道:“本将知道燕少主算起来还是玉参将的表舅,但这军营并非燕家,玉参将可莫要寻私。”
武靖这人也只是正直了些,并没有专门针对玉胭儿的意思,玉胭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待自己打了胜仗之后,自会堵住他的嘴。她勾唇道:“武将军不要着急,许是刚刚卿旸说话没注意语气,武将军切莫放在心上。卿旸只是在等六皇子的消息。”
顾远之要带兵横渡通域江过境的事情,本就是皇甫钰兮给玉胭儿传来的消息。想必后续的事情,也会马上送过来,她只需要等等便好。
玉清瀚琢磨了一番道:“我们在这里等着想必也没什么作用,不若先就战船一事做两手准备的好。”
武靖点点头:“这战船应当不会只是木头打造,不然只要火攻便会全军覆没。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木质打造,外层包裹铁皮。一种就是纯铁打造,内部中空。才不会沉没。”
“若只包裹铁皮还好说,可若真是全纯铁打造,普通的兵器是无法撼动半分的,有些棘手。”玉清瀚皱眉。
武靖面色也不是很好看:“说的是。这次北玄筹谋已久,若是短时间自然是造不出那么多纯铁战船,可若是计划了三五载,不无可能。”
玉胭儿其实也一直在思索战船的事情。顾远之既是要带兵横渡通域江,自然最好的攻打办法,就是在水上直接拦截,干脆不让他们渡江。但若是有火药等东西还好说,可玉胭儿自是知道,这个年代是不可能出现那等物事的。她冒然研制出来,虽可暂时赢了战役,却后患无穷。
射火箭这等计策,顾远之不可能不妨。已是早早就被排除了。唯独只剩下火攻……但若要在海中燃火……
玉胭儿灵机一动,忙起身出了大帐。她走到远处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将北斗七星唤了出来。
几人躬身一礼道:“主子。”
玉胭儿挥手布了一个结界,然后道:“我有事情让你们去办。”
她手掌一番,手中立时多了两样东西,一卷羊皮纸和一个手环。她将手环套在天璇的腕上,让她滴血认主。然后又取了炭笔,在羊皮纸上画了一副简易的地图。
“天枢,你将这地图拿好。这个地图是昆仑山脉的内围,途中标注的地方有一片紫桐木林。以你们的脚程来回两个时辰足矣,务必要在明日日出之前给我带回一百棵回来!”
想想,又拍了拍怀中的银子,询问道:“银子,你陪他们去可好?我不太放心。”
银子傲娇的挺了挺胸脯:“吱--”包在银子身上。蹭了蹭玉胭儿的手,便一跃落在摇光的肩头。
玉胭儿看向他们七人:“昆仑山脉你们也曾进去历练过,知道那当中的危险。一定注意安全。一个都不许少!”
北斗七星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