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见王凳子似乎认识那位当先冲过来的骑兵将军,不由好奇道:“哪个李将军?”
“李处耘,李将军!”王凳子激动道:“俺之前就是李将军手下的小兵,有幸得到李将军的指点,这才凭借着箭术加入了禁军。不过,论箭术俺可是拍马也赶不上李将军,他可是咱禁军箭术第一人,又准又快!”
李处耘?韩旭想了想,似乎听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看他这一手三百步外的“三连星”,说是禁军箭术第一人也为过。正当韩旭愣愣的发呆之时,李处耘已然拍马冲到了面前,一个漂亮勒马的急停,战马前蹄高高跃起,直立的马身几乎和地面锤子,尽显其娴熟的控马技能。“切,若是换上哥的suv,哥的漂移玩得肯定比你好!”韩旭暗自撇嘴,逼到如此的距离,才停住,不是显摆是什么?
李处耘当然不知韩旭心中所想,目光全都停留在王凳子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疑惑道:“你是王凳子?”
王凳子拼命的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处耘摆摆手,皱眉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赶紧让开,趁天未黑,本将军还欲再追杀一阵淮扬军溃兵!”
韩旭大怒,这位叫李处耘的明显将自己当成了空气,黑着脸不爽道:“那个李将军是吧,兄弟我这一路赶来,见到前面的官道上也就是些虾兵蟹将,用的着你这大张旗鼓的领着数千名铁骑去追嘛?”
俗话说,有点本事的人自有一股傲气。当然傲气过头,自视清高的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被老曹同志搞死的杨修!然而,李处耘虽傲气,可并不是茹莽之人,从他在陈桥驿力主赵匡胤黄袍加身来看,绝对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李处耘颇为好奇的打量着韩旭,此时才发现似乎韩旭才是这队人马的头头,本想大声训斥一番,却见韩旭老神在在的样子,颇为自负,不由眉头微蹙,改口道:“不知这位兄弟是?”
这也难怪李处耘会疑惑,韩旭这队人马被淮扬军追杀,风餐露宿,早已就是蓬头厚面,狼狈不堪,恐怕此刻就算是赵匡胤见到,估计也认不出来。
王凳子见状,连忙上前介绍道:“李将军,这位是韩大人呐!”
李处耘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石守信说过,枢密院副使韩旭正在扬州城内。不由面色一变,赶紧拱手道:“原来是韩大人,本将军失敬!”
一番问候,李处耘也不再追杀淮扬军溃兵,领着韩旭赶紧回中军,寻石守信而去。
……
此时,天色已黑,石守信早已安营扎寨,正在帐中对着地图发呆。当听说李处耘领着韩旭而来时,顿时大喜,径直冲出了迎寨。
韩旭远远的看到一白衣银甲之人,站在军营门口,赶忙冲了过去,鼻头一酸,差点掉猫尿,哽咽道:“守信大哥…。”说罢,一把抱住了石守信的雄躯。
眼瞅着这帮破破烂烂如乞丐般的几十人,石守信百感交集,好一番安慰后,说道:“赶紧进帐,咱兄弟今日一醉方休!”
沐浴换衣,好酒好肉,韩旭带着禁军侍卫们是狼吞虎咽,看得石守信和李处耘是暗暗咋舌,这敌后的工作确实不好做呐!
几天没这么安心吃过热饭,韩旭左手一个蹄髈,右手一只烤鸡,彷佛又回到了汴梁城当乞丐的那会。直到吃得肚皮滚圆,连连打嗝,这才满意的端起茶杯漱起口来。
石守信一直笑眯眯的瞧着韩旭,见韩旭吃饱之后,才开口问起汴京一别之后的事!
韩旭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一番,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石守信听到丐帮火烧盐帮总舵,是大声叫好;听到韩旭深夜渡江,夜袭雷公咀,是暗暗心惊;听到韩旭戏耍刘长山,魏其才之流,是开怀大笑;当听到李重进的淮扬军追杀韩旭之后,顿时拍案而起,大骂李重进叛逆!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时,若是李重进立刻起兵,北上勤王,那叫“靖难”;而李重进等到赵匡胤登基,接受封赏后再起兵,那就是“造反”。石守信说得没错,若是李重进和李筠早早的起兵“靖难”,在历史上倒是会留下个忠君的美名。然而,他们这两个家伙迟疑不决,直到赵匡胤大势已定,这才起兵,那就只能落得个叛乱贼子,遗臭万年了!
禁军侍卫们早已回营休息,韩旭,石守信,李处耘三人喝酒聊天,直到深夜。若不是战时禁酒,石守信定然一醉方休,只不过明日还要行军,这才撤去了宴席。
李处耘对韩旭这位年轻的枢密院副使,赵匡胤的大红人,第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韩旭在淮扬做的每一件事,有勇有谋,甚至有时还有点冒险和运气,他自认为做不到。
韩旭悄悄的来到赵芸的营帐,小心翼翼的给她掖了掖被子。此时的赵芸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殷桃小嘴扯微微上翘,露出那玲珑的小酒窝,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
“放心吧,军医已经给公主看过,惹了风寒,喝了药,出一身汗就好了!”石守信掀开营帐,来到韩旭身后,小声说道:“幸亏公主从小练武,若是寻常女子,可就麻烦了……”
“多谢守信大哥!”韩旭小声回应!
“谢个屁!你我之间还说这些话!”石守信笑骂道:“行了,别打扰公主休息。”说罢,领着韩旭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韩旭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伸了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