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小子糊涂啊。”
吴师道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已经整整呵斥了韩旭一个时辰。
然而,说了半天,却见韩旭依旧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端着小泥壶,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早知到你急急忙忙的回京城,是为了这件事的话!老道就算拼了老命,也得阻止你这蠢材!”
“骂完了?”韩旭呵呵笑道。
啥叫哀其不幸,怒气不争?吴师道这回总算是明白了。
没好气道:“你说说你,这天底官员无数,难道都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咋就非得你出头呢?再说了,这种事是做人臣子能说的吗?骂你糊涂都是好的,你就是个猪,而且是不知死活的猪!”
韩旭摇了摇头,放下茶壶,起身来回踱步。
半响后,转身看着吴师道,眼中精光闪闪,认真道:“就是因为,全天下的朝廷官员都敢不说,所以我才要说。”
“你当你是魏征?”吴师道没好气道。
“为了大宋的江山,为了汉人的脊梁,我就做一回魏征又有何不可!”韩旭呵呵一笑道。
“汉人的脊梁?”
吴师道不太明白韩旭的直言觐见和汉人的脊梁又有何关系?韩旭也没有解释下去。
但吴师道却从中听出了不一般的味道,一种坚定不容置疑的味道;一种大义凛然,敢为天下先的决绝。他好好的从头到脚将韩旭打量了一遍,似乎第一次认识韩旭一般!
一个平日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会有如此的想法,这实在是不合情理!可瞧着韩旭这样子,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心,而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结果。
良久,吴师道一声长叹,喃喃道:“可魏征死后也不得安宁……”
“死后的事?死后的事谁管得着呢。”
韩旭望着窗外的夜空,想到了多年后的“澶渊之盟”,多年后的“靖康之耻”,多年后的蒙古铁骑,多年后的“崖山之战”,随即认真的说道:“既然我来了,我看到了,那我就去做了!至于结果……”说到这,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吴师道惘然不解,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韩旭阻止。
随即,韩旭莞尔一笑道:“老道,真不好意思,本想让你做个淮扬军掌书记,但这样看来是没希望了。当然,你老若是真的相当这个掌书记的话,小子我就跟李处耘李老哥说说,想必他这点面子还是会卖我的!”
“扯淡,老道会在乎那一身官袍?老道是担心你小子的安危!”吴师道白了眼韩旭,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事已至此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韩旭耸了耸肩膀,摆手道:“出去喝酒吃肉,老秀才他们都等得不耐烦了!”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望着韩旭离去的背影,吴师道摇头苦笑,喃喃自语:“汉人的脊梁?”
……
久别重逢,自是一番热闹。
秦家大院内齐聚一堂。
老秀才早已派人通知了陈家茶馆。陈小娘,陈老头,就连朱夫子也全都敢了过来。
小情人相见,格外的腻歪。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陈小娘都娇羞的腻在韩旭身边,陪着韩旭喝酒欢闹,也让韩旭暂时的抛却了罢官的郁闷。
酒席散去,众人纷纷告辞。
在韩旭绵绵的情话下,陈小娘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此刻,两人正在秦家大院的后花园内,一叙离别衷肠。
“旭哥儿,你再给我说说你在南唐的故事。”陈小娘腻在韩旭的怀中,小声求道。
软香在怀,韩旭的心思早已不在此,不禁笑道:“这不是早就给你写信说过了嘛!扬州骗李重进的事,攻打扬州城的事,还有南唐之行的事,我都写信和你说过啊!”
“可你没说南唐的太子妃呢,听说南唐的太子妃能歌善舞,是天下第一美人哦?”
韩旭微微一愣,一股浓浓的醋味钻入鼻孔,不禁连连摇头苦笑。搂在陈小娘腰间的咸猪手,顿时紧了紧,笑道:“能歌善舞?或许吧……是个美人也没错,可若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就扯淡了!至少咱们家的小娘就不比她差。更何况,那臭婆娘又凶又狠,“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她那样的!老子差点小命丧在她手里!”
一听这话,陈小娘忽的起身,面色苍白,急忙问道:“那你没事吧?”说着,娇嫩的双手在韩旭身上查探起来。
“当然没事,若有事我哪还能完好无损的在你面前。”韩旭捉住陈小娘的双手,放在嘴上亲了亲。见陈小娘那娇羞欲滴的样子,忍不住的一把将其搂过,朝着那朱唇印了上去。
长久的相思,化作幸福的一吻。
陈小娘迎合起韩旭的热吻,吻得意乱情迷。直到一口气再也憋不住,这才一把将韩旭推开。少女的矜持和羞涩,令她没有勇气再看韩旭一眼,转身匆匆进了屋子。
跑了?韩旭舔了舔嘴唇,淡淡少女的清香,随即嘿嘿笑着朝屋内奔去。
……
轻轻推开屋门,只见陈小娘正端着烛火放到桌上,烛光下的容颜更显几分娇美朦胧。
夜深人静,大红蜡烛!
难道这是洞房花烛的节奏?韩旭心下一阵激动,几十年的处男的生涯难道就在今晚告别?
陈小娘转身将韩旭那小泥壶放到桌上,随即缓缓坐下,朝着韩旭轻轻一笑道:“旭哥儿,今晚我们秉烛夜谈可好?”
“秉烛夜谈?”“老子痛恨小泥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