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阵咳嗽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李煜转头望去,一见此人,心下大喜,激动道:“老大人可有何良策?”
此人正是当今南唐宰相游简言。说来也奇怪,除了之前的宰相宋齐秋,南唐的其他宰相都当不长,严续病死,而如今的游简言也是满头白发,今日甚至是抱病前来澄心堂议事。
当游简言见李煜的样子,就知道李煜会错了徐铉和殷崇义的意思。他可不想搞得君臣不和,于是赶紧以咳嗽打断李煜的胡思乱想。
想了想,说道:“皇上,徐大人和殷大人一心为国,此刻想必他们也是拿不定主意,唯有请皇上圣裁。”
闻听这话,李煜顿时老脸微红,尴尬的笑了笑。转而岔开话题道:“那老大人有何想法?”
游简言看了眼殷崇义,叹道:“殷大人所言甚是,今日这圣旨明显与往日不同,皇上得加紧打算。”
“什么打算?”李煜茫然道。
游简言枯瘦的脸庞上,一双智慧的双眼精光闪过,肃然道:“加紧备战。”
“轰……”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
备战?自淮南一战以来,这两个字就是南唐朝廷的禁忌,从来就没人在论证之时,堂而皇之的提出。
殷崇义激动了,这可是宰相第一次提出和他枢密院同样的意见。
李煜害怕了,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徐铉傻了,南唐的文人宰相第一次站在了武人的身边。
唯有两人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这一切,一个是礼部尚书韩煕载,另一个就是南唐齐王李从善。韩煕载现在只看着礼部这一亩三分地,而大部分的事情又都交给礼部侍郎去办,他自己乐得轻松,回家后抱着爱姬王屋山饮酒作乐,快活似神仙。李从善自打李煜登基之后,也变了个人,倒有七八分韩煕载的模样,只不过他更喜欢流连于秦淮河那八百里风月之地。
“这……这……这……”李煜两眼瞪得老大,那还有半分以往的潇洒之态。备战?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两个字。
瞧着李煜的反应如此之大,游简言暗自摇头叹息,缓缓说道:“老臣的意思并非要和赵宋一战,但……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恩?”
闻听游简言话语的意思似乎有变,李煜大喜,忙问道:“那老大人的意思是?”
游简言现在是知道了。说句难听的话,那就是李煜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没得到大宋切实出兵过江的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整兵备战的。于是,说道:“皇上,此次赵匡胤严辞训斥,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如今我朝当从两面着手。一方面和以往一样,派人前往京城游说,带重礼。用重重的大礼结交赵宋朝臣,以他们来影响赵宋朝廷的舆论。二来,就是老臣刚刚说过的话,我朝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赵宋朝廷的身上,理当加紧战备以防万一。”
“微臣附议。”
徐铉闻听游简言最终还是提出以派代表进贡的方式来平息此次赵匡胤的怒火,当即表示赞同。
殷崇义能得到游简言支持加紧战备的提议,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同样的表示支持。
李煜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自己不去汴京,进贡点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加紧战备的问题,想了想,说道:“殷大人,这加紧战备的事你枢密院去办。朕送你四个字‘适可而止’。”
适合而止?避免惹祸上身。
殷崇义瞬间明白了李煜的意思,李煜这还是怕南唐加紧武备的举动引起赵宋的注意。于是,深叹道:“微臣遵旨。”统一了臣子的思想,李煜紧张的心情微微缓和了些,让人送上茶水,略作休息后,又道:“那这去赵宋的人选,该派何人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