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昏沉的天空,中原大地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这场雪下得很大,一连三天的时间,天地间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古老的城墙,破旧的城楼,高高矗立的旌旗,在风雪中给人以无力的萧索落寞之感。
倘若不是远处辽军那一座座雪白的帐篷,谁又能想到不久前这里进行的一场激烈的宋辽大战呢?大雪掩盖了城下来不及清理的尸体,同时也掩盖了战场的硝烟。
“哗啦哗啦”
一阵盔甲叶片的摩擦声响起,城头上一队巡逻的宋军迎着风雪小跑步而过。如此的天气,也只有靠着身体运动产生的一丝热气来驱散寒冷。可即便如此,穿着那身冰冷的铠甲,就像是整个人掉入冰窟之中。
“一,一,一二一”
“一,一,一二一”
“噗通……”
一名宋军士兵脚下打滑,一不小心狠狠的摔了出去。城墙上的积雪虽然会清扫,可还是在他们不断的踩踏中,凝结了又化,化了又凝结。
领头的校尉连忙冲了过来,在其腿上一阵拿捏,暗松口气道:“腿没断,只是扭伤,忍着点……”
说着,只听“咔嚓”一声响,校尉用力的将士兵脚踝接了上去。这几天,像这样摔伤胳膊,摔断腿的事以及发生了好几次。
地上的士兵小声抱怨道:“头儿,你说这大雪天干啥还守着这城头呐,辽狗都躲在帐篷里喝酒吃肉呢!”
校尉一巴掌敲在他的头盔上,训斥道:“谁不想躲在屋子里烤火?可你别忘了几日前辽军那股狠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帅下的命令自有他的道理。再说了,你小子就只知道辽狗躲帐篷里喝酒吃肉?你没看到他们的骑兵没日没夜的冒雪巡视吗?冷一点没关系,总比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强。”
随着校尉手指的方向,风雪中辽军大营周围隐隐约约人影晃动。宋军担心辽军的突然攻城,然辽军也同样担心宋军的偷袭呐!虽然那日后,耶律休哥守信用的退了兵,两军处于暂时的休战,可谁都担心对方的突然一击。
“对了,头儿,咱们的杨王妃怎么样了?”士兵面露崇拜道。
“唉……”校尉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这事得去问刘三将军,我也不是很清楚!”
……
那日耶律休哥和杨月蝉的城下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天。在数万宋辽两军的面前,两人展示了绝世的进攻和防守!耶律休哥攻得霸气十足,而杨月蝉同样守得滴水不漏!
耶律休哥前两招的霸气十足,但他的第三招却没有那种磅礴的气劲外漏,所有的劲力全都集中在那把战刀上。看上去朴实无华的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杨月蝉丝带结成的茧盾上,甚至连一丝的爆响都没有。
然而,正是这看上去缓慢而无力的一刀,瞬间破开了杨月蝉的防御,将她狠狠的击飞。若不是韩旭最后接住杨月蝉的身躯,恐怕她早已被轰进了城墙内。
这正是耶律休哥大漠悟道而自创的三招大漠刀法的最后一招“万里流沙”。这招就像流沙一样,平日里静静的平淡无奇,可一旦陷入流沙之中,却再也没有机会出来。
耶律休哥出完三招,掉头就走,抛下了一句“辽军后退三里,休战十日。”
……
镇州府衙。
炭盆里的火烧的正旺,将屋里烤得暖暖的,有如阳春三月。
杨月蝉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还是那样的美艳,还是那样的诱人。或许是炭火的原因,苍白的俏脸上印衬着一抹红润,彷佛熟睡中的婴儿般。
韩旭呆坐在床头看了半晌,最后伸手将被子再掖了掖,生怕她着凉似的。
“旭哥儿,都是我的错,我……”刘三双眼通红,语带哽咽道。
九天,已经九天了,杨月蝉整整昏迷了九天。这九天里,刘三跑遍了镇州城,遍请城内的名医。然而,接过却一遍遍的令人失望,城内凡是会两手的医者全都束手无策。
从外表看,杨月蝉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而所受的内伤,也在韩旭的运功导气下恢复了八九层。可杨月蝉就是昏迷不醒,彷佛如那次在皇陵塔上自我封闭了一般。
韩旭猜测这是霓裳羽衣功的自我保护之力,修炼着在身受外界强大的压力下,真正的如春蚕作茧自缚般,进入了类似沉睡冬眠的状态。也就是说杨月蝉的性命不会有事,可问题是这冬眠的状态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太自大了!”韩旭摇头道:“本以为耶律休哥会被炸药包斩首,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辽国也是有高手的,而恰恰这耶律休哥正是这样的高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辽第一勇士耶律休哥身手一流,果敢坚决,在辽军被炸药包炸得人仰马翻之际,当即立断的反冲锋。以无数辽军将士的性命,换的骑兵攻城的时间。
刘三双眼微闭,一滴男儿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是……终究还是我连累了杨王妃,连累了近千名弟兄。”
“好了,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以千人的代价干掉辽军近两万人马,这场仗怎么说也是个大胜!”韩旭摆了摆手,忽然扭头问道:“吴老道,这几日我一直忙着蝉儿的事,不知辽军有何动向?”
静坐一旁一直皱眉默然不语的吴师道,闻听此话,摇头叹道:“辽军倒是还好,耶律休哥信守承诺并未攻城,只不过他们仗着人多,依旧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