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的老母亲嘴角动了动,张鲁听不真切赶紧把耳朵凑了上去,过了好一会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探手老母亲鼻下,已然全无气息。
张鲁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心中默念,母亲先走一步,儿子不久便来与娘亲相伴。
夫人张氏见了,手中一松,盛着米粥的粗瓷大碗滑落地上,却出奇地没有摔碎。
“父亲,不好了,父亲,乱民已攻入城内,我们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张鲁之子张易急匆匆的跑进来道。
入屋后,觉出屋内的气氛不对,神色不由一怔,细看下心中一痛,原来是最为疼爱自己的奶奶与世长辞了,他郁郁而哭道:“奶奶!……。”
张鲁深吸一口气清醒了过来,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道:“外面情况如何?”
张易抹去眼泪,哽咽道:“外面的乱民已经攻入城内,正往县衙而来,父亲我们快逃吧,迟恐生变。”
张鲁苦笑道:“逃?往哪里逃,丢了城池逃去哪里都是死啊!”明代地方官有守土之责,丢了城关往往要被处以极刑。
张鲁转念一想,我虽是必死但也不能让家人陪葬啊!尤其是易儿,是我张家的唯一血脉,母亲的心头肉,方才虽未听清母亲的临终之言,但放心不下这唯一的亲孙那水肯定,想到此,张鲁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张易道:“易儿,你速去绥德找你干爹,将此信交付予他。”
张易怎能舍弃父亲独自逃命,自是不肯。
杨氏和张鲁一个心思,希望张易能逃离险地,她在一旁言沙哑着嗓子道:“痴儿快走,想要杨家绝后吗?”
张鲁看着这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的糟糠之妻,不禁双目泪下。张鲁猛然挥手给了张易一巴掌,厉声喝道:“快快离开,休要多言。”此时若不果断,一家人俱亡于此矣!
张鲁希望妻子杨氏能和儿子一起逃走,但她不愿只想与张鲁一起殉死,无奈下张鲁答应了她。
张易在双亲的催促下,挥泪离开府谷逃往绥德去了。
张易离开后不久,门外又跑进一人来,道:“老爷,不好了,又来了一股乱民和先前的那股乱民打了起来。”
张鲁抬眼一看原来是校尉田洪,只见他浑身是血,两眼赤红,说完这番话后尤气喘不止,需扶墙方能站立,显是经过一番浴血苦战。
张鲁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城都被攻破了,一股两股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田洪倒是不错,没有为了活命投了乱民。
先前来攻打府谷县城的是王胤嘉、杨六一伙义军,后来的第二拨义军是我派出去的“卧底”。
陈武是我派往陕西的“卧底”头目之一,他一直在陕西北部积聚实力,人数在万余间,人数不多却俱为精锐,比起那些动辄号称百万的义军要强上许多,兵贵精不贵多嘛!
他发现一股义军攻打府谷县城便领兵来救,对方的人数虽然是他的两倍,但实在是不堪一击,半天下来就把对方的两万乱民全部屠杀,自己却几近无损。
可惜那几个贼首见势不妙溜了,否则就堪称完美了。
杀完人后,当然是掩埋,那掩埋后呢?居然是走人,这让自忖必死的张鲁庆幸之余又大惑不解。怎么不杀人夺粮了?
一名头脸尤在流血的衙役报:“老爷,那群乱民给您留了封信。”
张鲁讶道:“哦!快快拿来。”
信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言明他们是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匪,希望将来朝庭遣人来招降时,张鲁能美言几句。
这件事详尽地传到我的耳内,让我感叹良久,在陕西为官不比江南,不容易啊!遂下旨给陕西的官员增发津贴以作补偿。
七月的夜晚暑气稍降,我坐在御花园的石亭内静静地思索着,身边放着一盆窖冰更添凉爽,皇后陪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怕打断我的思路,我时常会带着皇后来御花园想些事情。这让她很感动。
现在的大明人口过亿,有缺点也有优点,缺点是土地不足,出产的粮食不够食用,优点是有充沛的人口用作移民,我想占领什么地方不怕人手不足,近的有东南亚诸国和澳大利亚,远的有美洲大陆,那可是比大明国土还要大上好几倍的辽阔土地!这块肥肉上只有不到一亿人,而且文明非常落后,我只要大量移民它就能为我增加上百个行省。
哎!我叹了口气,应该及时救援陕西灾民而不是让他们大量死亡,他们可是一大笔财富啊!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有着很强的流动性,可轻易将他们移民海外。
在中华故土难离深入人心,一般人只要能有口饱饭就绝计不愿离乡背井,陕西人大多被逼至绝境,刚好可用作移民。
呵呵!任何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只要有心便可祛弊留益。
既然如此就开始行动吧!
步过阔长的廊道,我进入太后的寝宫。
“太后,朕来给您请安了。”我向张嫣施礼道。
张嫣这几日茶饭不思,陕西的乱局在时时牵动着她的心。国家动乱又或是大荒之年首先遭殃的就是全无抗力的平民。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她却总是心忧国政,放不下心来。
张嫣平静而亲切的声音传来:“皇上快快免礼。”
挥退众人后,我们相视而笑,心内充满真挚的感情。
我笑道:“姐姐,这次朕来是想和姐姐商量一件大事。”
张嫣微一错愕:“哦!皇上请讲。”
我微笑道:“朕想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