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俩人不停地揉着胸腹,过了一会疼痛稍减,才回过神来,既觉得庆幸又有些奇怪,长矛明明击中自己,怎么没有插入腹内呢?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被长矛的后柄击中了。
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侥幸之色。刚刚在鬼门关走一遭,说不怕是假的,此时安全了,不禁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大汗,处死使者固然可解心头之恨,可明国定会因此而与我部交恶。不但抚银全无,还有不测之祸啊!”
林丹汗很尊重苏泰,低头思量着她说的话。蒙古皇后与大明皇后相比,影响力和号召力要大上许多,因为她的背后有家族作支撑,否则她也做不到皇后之尊。
“苏泰,你的苦心我能体谅,可是明国与我们约好合击皇太极,却又背信弃义,这心头之火实在是难以下咽。”
皇后苏泰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林丹汗,久久不语。直到林丹汗有些不自在,她才开口。
“大汗之所以为大汗而不是小汗,是要具备草原般博大的胸怀,大汗所带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蒙古,整个草原,怎能为一时的憎恶而做出轻率地决定呢!”
林丹汗深以为然。
皇太极撤离后,剩下的万余后金骑兵要面对十倍于己明军,完全没了悬念,大部分战死。剩下的两千余俘虏,按惯例是要尽屠的,这一次却没有,我准备将他们收归己用。
雨终于倾泻了下来,这是我来辽东后的第一场雨,下的是酣畅淋漓,大的离谱。
洪承畴和一班将领立即组织人手安营扎寨,并优先防护物资和伤员,等营寨扎好,众将除我之外全被淋成落汤之鸡。因为我是伤员有特别的照顾,否则也不能幸免。
此时是夏季,战士们苦战一日,全都汗流浃背,口中干渴,这场大雨正好解去酷热和口渴,除去它阻碍追击皇太极这条,可谓是一场及时雨。
躺在大帐内,听着帐外淅沥哗啦的雨声我开始反思,战争远没有想象那样充满着英雄主义的浪漫风情,反而到处都是危险和死亡。尤其是和后金这种野蛮民族作战,残忍的让人心颤。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我有了许多深刻的体会,它颠覆许多曾经的幼稚想法,战争并不是片面的两军交锋,更是力量与智慧的结合,它是多角度,多元化的。从粮草的供应到战场上的侦察,从两军交锋时的激励士气到战后的战场清理,从直面生死时的恐惧到侥幸存活的惊喜,无处不是战争……
洪承畴等虽一力阻止,我却不管不顾执意要冒雨巡视。
一路行来,修整中的士卒或席地歇息,或冒雨梳理战马的棕毛,或擦拭着枪械刀具,神态悠闲自得,和初来辽东时的局促不安相较,大不相同。他们见到我来巡视纷纷行礼示意,眼内流露出尊崇,这几次大战、小战我领着他们百战百胜,已让他们建立起信心,有对自己的,也有对我的。尤其是那场面对决多尔衮之战,胜败只在一念,如果不是我的灵机突闪发动“火马阵”,落败身死将成必然。
向陪同我而来的祖大寿道:“复宇,此战你当居首功。”
“末将不敢居功,若不是黄总兵千里来救,末将早已化为一杯黄土。”祖大寿忙恭声应对。
我看的出他的感激是出自真心。这次辽东征伐,我之所以要亲自前来,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争取将帅们的拥护和忠心。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复宇不必自谦。这一次辽军损失了多少兵力?”
“两万有余。只可惜让皇太极逃走了。”祖大寿粗犷的脸孔上布满痛惜。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他。这次征伐辽东大明前后投入十五兵马,现在可战之兵的不足十万,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强。尤其是第一批投入战场的九万人,更是损失过半,几乎全军覆亡。这还是与蒙古林丹汗合击的结果,如果是我军单独与皇太极对决,恐怕毫无胜算。
“这一次被皇太极逃了出去,末将应担首责。”
我偏头一看原来是贺人龙在说话,显然在自责没有完成我交予他的任务。
我微微一笑,扬声道:“皇太极跑了最好,他要是不跑,我们这些将军不是没仗打了。”
众将被我逗地大笑起来。
居我左侧的洪承畴皱眉道:“皇太极逃离此地恐有大祸。”
“哦,怎么讲?”我神色微惊。
洪承畴眉宇间担忧之色越发的重了。
“皇太极此时定是返回了盛京。”
“怎么可能,皇太极不怕被我们围在盛京吗?”吴三桂讶道。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如果没有大雨,皇太极是绝不敢返回盛京的,这场大雨使我们连例行的追击也省了下来,皇太极才得以返回盛京。”
我双手交叠用力紧了紧,沉下心仔细思量,把握到了洪承畴的意思:“你是说皇太极是要领着族人撤离盛京?”
洪承畴点点头道:“我军虽然兵多将广,但机动力弱,不比后金的全骑兵,再加上这场大雨的阻隔,皇太极有足够的时间将盛京的族人撤离。”
“洪督军说的有理,即便这样,皇太极短期内也无法为祸辽东,甚至会一蹶不振。”我语气轻松道。
洪承畴神色凝重道:“皇太极要短期内夺回辽东那是休想,但一蹶不振却绝无可能。”
“哦,洪督军不妨说来参详参祥。”
洪承畴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