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紧皱眉头,绷紧下颚,沉默半晌,拉着温婉蓉离开书房。
她明显感觉覃炀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要不然我叫个机灵小厮去打探一下?”
覃炀要她别多事:“真有事,明早就出消息。”
温婉蓉没再说话,闷闷叹气。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好。
寅时过半,覃炀照常起床,宋执那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人先走了,早饭也没吃。
温婉蓉听着一怔,心思外面天未亮,早早跑出去做什么?万一粉巷那边还乱着,过去不是自投罗网?
她思忖,看向覃炀:“还是找宋执回来吧?”
覃炀扣好革带:“别找了,昨晚的话你也听到,他不去不安生。”
“万一大哥连他也恨,当着大理寺的面认熟怎么办?岂不把宋执框进去了?”
覃炀叫她放宽心:“覃昱惊得很,西伯狗未必抓得到他,我估计顶多抓几个杂鱼。”
“可杂鱼出卖他们呢?”
覃炀耸耸肩:“只求多福呗。”
“怎么好像说得不关你的事一样。”
“老子急也没用,再说你真以为宋执睡粉巷没脑子,他心里有数得很。”
温婉蓉暗暗叹气:“总之,万一有什么事,大理寺那边,我可以去……”
话音未落,覃炀打断:“得了!你在府里管好飒飒和英哥儿,伺候好祖母,外面的事不与你相干,也不用你操心。”
温婉蓉抿抿嘴,含在嘴里的半句话咽下去,她知道覃炀不会同意,也不想因为自己一番好意起争执。
两人吃过早饭,覃炀叮嘱她不许到处乱跑,便拿着马鞭出屋。
其实他故意不叫宋执回来,也想知道粉巷昨晚情况如何。
早朝入奉天殿时,两祸祸故意走在最后,覃炀问:“现什么没?”
宋执微微摇头,压低声道:“我以为粉巷会鸡飞狗跳……”
“结果?”
“屁事没有。”
覃炀单眉一挑:“一切正常?”
宋执也纳闷:“你说怪不怪?”
覃炀怀疑:“你他妈昨晚看清没?什么大理寺倾巢出动,睡女人睡糊涂了吧?”
宋执一脸无辜,指了指自己双眼:“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覃炀说先不提这茬:“后来你寅时过去,进粉巷没?还是就远远看一眼?”
宋执说他先远远观察好一会,现没什么问题,又进去逛了圈:“经过青玉阁时还在门口碰到花妈妈。”
覃炀半信半疑:“天都没亮,那个老鸨跑出来做什么?”
“我也这么问她。”
“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昨晚大理寺例行检查,把她吓得不轻,生怕鸡蛋里挑骨头,瞌睡也吓醒了,站在楼牌外吹风,压压惊。”
覃炀哼一声:“吹风能压惊?”
宋执轻咳:“粉巷那些混子的话能全信?”
顿了顿,他倏尔提起牡丹:“不过我给花妈妈一锭银子,什么都说了。”
覃炀没吭声,等下文。
宋执说,大理寺不知道哪来的门路,查到牡丹前些时赎身,仔仔细细盘问一遍:“花妈妈那老精怪,别人放什么屁,就知道拉什么屎。”
覃炀不放心:“她跟大理寺说什么没?”
宋执摇摇头:“除非青玉阁不想做了,花妈妈,你还不知道,一屁三谎。”
“再后来?”
宋执正要说,有其他官员过来打招呼,两人谈话就此打住。
下早朝两人又凑到一起出宫,去往枢密院的路上,接着聊粉巷的事。
宋执忘性大:“刚刚说哪了?”
覃炀不耐烦啧一声:“大理寺盘问青玉阁。”
宋执一拍后脑:“对,对,说到花妈妈那老鸨子。”
他回忆片刻,接着说:“花妈妈说,原本大理寺的人要去牡丹以前的房间搜查,突然不知道生什么事,有人在丹泽耳边说了什么,他们就撤了。”
这话引起覃炀的注意:“老鸨子听到没?”
“听个屁,花妈妈说不进楼牌就谢天谢地,还敢管大理寺的闲事。”
覃炀寻思,难道覃昱在大理寺也插了暗桩?
关键时刻保他们一命?
转念,他又否认这个设想。
西伯狗得皇上赏识,能力不一般,绝不可能让手底下出现叛徒或走狗,自毁前程。
至于为什么突然撤退?
覃炀直觉这事和覃昱脱不了干系。
可覃昱又是用什么手段逼迫西伯狗离开。
事情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宋执说今天没心思在枢密院忙公务,他要去大理寺打探到底生什么事。
覃炀同意,要他把公务安排妥当再出去。
本想宋执能很快回来,然而一等等到申时末,覃炀决定不等了,回府后得知,这王八蛋喝了不少,已经被人扶回屋歇下了。
覃炀和温婉蓉吃晚饭时,温婉蓉还提起这事。
“宋执的饭菜我要小厨房热着,他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端过去。”
覃炀嗯一声,想了想,问宋执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婉蓉回想片刻:“我估摸未时过半吧,那会我陪英哥儿和飒飒正午睡,起来就听红萼说宋执喝多了。”
覃炀说知道,又问醒酒汤送去没?
温婉蓉说送了:“我特意叫红萼送去,红萼说宋执喝完,她就退出来了。”
覃炀看了眼漏刻,估摸也该睡醒了,扒完碗里的饭,跟温婉蓉打个招呼,去找宋执。
宋执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