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泽笑句谬赞,目光有意识无意识瞥一眼耳房的方向,眉头微皱。
他似乎现温婉蓉正跪在门边窥视。
温婉蓉忙捂住嘴,悄无声息退后一步,手心里全是汗。
她听着外面的对话,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就怕齐佑心血来潮闯进里间。
好在丹泽应对自如,招呼齐佑吃过茶,聊一聊公务上的合作事宜,便将人送走。
前后差不多半个多时辰。
温婉蓉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暗暗松口气,瘫坐在地上,如果被齐佑现,估计覃炀会很不好过。
“出来吧。”丹泽忽地打开门,声音冷淡。
温婉蓉忙爬起来,满眼感激:“谢谢你救我。”
丹泽依旧冷冷道:“我不是救你,是救我自己。”
“那我还是谢谢你。”温婉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跟着走出来,“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说着,戴好兜帽,急匆匆离开。
温婉蓉逃一般策马飞奔,没现丹泽站在二楼窗前,一直注视她消失在视野里。
情绪平复后,丹泽后悔,他们难得见一面,他跟她什么火?
温婉蓉的话也没错。
还有最后她说再也不会来找他,八成是真的。
丹泽重重叹口气,心想自己怎么了?
对谁都可以掩饰天衣无缝,唯独对温婉蓉的耐心越来越差。
之后两天丹泽特意踩着温婉蓉进宫定省的时间,在宫外等她。
“我不该对你脾气。”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午门出来,主动迎上去。
温婉蓉看看他,低头继续走自己的路:“我说了不怪你。”
“那天是我不好。”丹泽不近不远跟在身边,声音放缓。
温婉蓉脚步停了停,视线盯着绣花鞋面:“你没有不好,谁听了那些话都会生气。你脾气,我反而安心,你忍得够多了,总得有个释放出口。”
她抬头朝他笑笑:“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说了伤害你的话,你要讨厌我就讨厌我吧,反正你不是第一个讨厌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丹泽却愣在原地半晌,明明是笑,眼底却透出悲伤。
他望着她的背影,稍稍凝眉,而后不顾什么礼仪,管谁看得见看不见,几步追上去,拉住温婉蓉的手腕,回身一瞬,他现她红了眼眶。
丹泽没想到她会哭,一下子慌了神,有点无语伦次地解释:“温,温婉蓉,那天完脾气,我也后悔,后来说为了救自己是气话,主要还是担心你。”
“我知道。”温婉蓉低头擦擦眼睛,抽回手,退后一步,保持距离道,“丹寺卿,我代表覃家谢谢你。那天对你的承诺,绝不食言,请放心。”
她说着,转身走,又被拉住。
丹泽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温婉蓉别过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的心意我清楚。”
丹泽有些无奈:“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不愿和我说话?”
“把你说生气了,又赶我走。”
丹泽头一次感受温婉蓉的小气性,笑起来,声音柔软:“那几天我太忙心情不好,跟你赔不是,别气了,好不好,嗯?”
温婉蓉沉默片刻,轻“嗯……”一声,平复情绪,抬眸道:“其实那天找你,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并不是仅仅为了你之前调查的事,还有关于宫里……”
“我知道了,你上马车,我们在老地方会面。”丹泽打断她,指了指覃府马车,又指指他的马,示意分两路。
温婉蓉心领神会。
两人在上一次见面的茶馆找个僻静位置,要了一壶大红袍。
丹泽边倒茶,边问:“你刚才说关于宫里什么事?”
温婉蓉看着深褐色茶汤,试探性地问:“你最近也在宫里走动,就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吗?”
但凡在宫里走动,一星半点听不到是假话。
丹泽放下茶壶,看过来:“皇上最近很宠新封的兰僖嫔,她的背景还是我去查的。”
温婉蓉对于丹泽去查谁并不意外,顺话道:“兰僖嫔的背景,你查清楚了吗?”
丹泽拿起茶杯,喝一口:“查清楚了。”
温婉蓉想想牡丹和覃昱的关系,还有藏在覃府的英哥儿,半信半疑:“真的查清楚了?”
“是。”
“你都告诉皇叔了?”
“臣对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婉蓉忽然无言,她脑子转得飞快,揣测丹泽这番话的深意,如果调查清楚,皇上什么都知道的话,那天在御书房,齐淑妃找茬,即便最后牡丹出现也不可能不了了之。
她不由再次确定问一遍:“你真的都清楚?”
这次丹泽没有马上回答,极平静看她一会,收回视线问:“你质疑我的能力?”
温婉蓉连忙摇头:“不,不,我一点都不怀疑,可是……”
“没有可是,”丹泽给她茶杯里添水,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有些事你心知肚明即可。”
温婉蓉恍然,果然丹泽没有对皇上据实已报。
“你这样做很危险。”她倏尔压低声音,眉头蹙紧。
丹泽说:“我知道。”
温婉蓉声音又小又急:“一旦被齐佑现端倪,都察院联合刑部一起查你,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知道。”
“你在玩火。”
丹泽淡然一笑,问她:“如果我都说出去,你怎么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