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腰,摇晃了几下脖子,又揉了揉酸痛的腰部,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几步。

自从小格格出了那件事以后,四爷去了宋格格那里好几趟,福晋也是不住地赏赐,偏偏宋格格从那件事以后,整个人神气都变了,平日里只动不动推说头痛或是身体不舒服,除了必要的大日子,整个人能不露面久不露面。一定要出席的场合,见了福晋也只是冷冷淡淡地请安问好,若不是有武格格在边上调和映衬着,好几次弄得福晋几乎下不了台。而胤禛,似乎是对于她失女之痛心存愧疚,便也有几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从来不予过多的干预。

于是府里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李梦正盯着外面舞动的树梢出神,就听见半空中陡然一个惊雷,“轰隆”一声炸了起来,把她吓得浑身一跳,那乌压压的铅云原本是在远处的,此时随着雷声,便不知怎么的,极迅速地蔓延到了眼前,只带着一片雨水盆泼一样地浇了过来。

门帘一掀,带进来一阵含着湿气的冷风,翡翠搓着手走了进来,她本来皮肤就白,被秋风冻着了,更显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白出来,只衬得两弯黑黑的眉毛分外的英气,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雨水珠子。雪珠原本是在整理书画册子的,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见了这光景,赶紧就走过来,接着了翡翠手中的油纸伞,将那伞收了,把尖端的雨珠甩了甩,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的雨伞架上让它自己慢慢沥水,自走了过来扶着翡翠道:“翡翠姐姐,到底不比夏天了,你穿的这么单薄,当心着了凉!”,翡翠笑着道:“我着了凉不打紧,只是别淋着了格格的披风才是正经。”。

李梦在里屋里听她们两个说着,就忍不住走了出来,笑着掀起了帘子道:“什么披风?”。

翡翠将紧紧搂抱在怀里的油布包着的一大团物事拿了出来,放在堂屋桌子上,笑道:“四川刚刚进上来的,四爷前几日还说赏赐给格格的呢,您忘啦?奴才方才跟着去拿的时候,看着天色变了,就想着赶紧地回来,连礼盒都没拿。”,李梦一边听她说,一边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打开了那油布,就见一件淡紫色的薄披风裹在里面,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杜鹃花,富贵吉祥。那布料不知是什么质地,摸在手里极其轻软,拎住了领子口抖上一抖,淡紫色潋滟生光,是十分冷艳的模样。李梦在身上披了,就觉得十分适合这天气,既不会太热,把人捂得慌,又不至于太薄,从而没有挡风的效果,那结扣的地方,也心思巧妙地做成了两朵白色的杜鹃花形状的小扣子,左右交叠起来,既看不见针脚的痕迹,又显得十分立体,是整件衣服的点缀。

待到将衣服养起来,就看见里面的料子是十分鲜艳的绯红色,和外面的淡紫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李梦起先想着这配色怎么会如此的不协调,后来看见那绯红色面的白色花边领子,才领悟出来——这不是衣服领子,这是两面穿,果然,将披风完全翻了过来,另一边是绯红色的底子,上面绣着绒绒的白色小雪花,雪花的绒毛居然还是立体的,仿佛冬日的新雪刚刚落在这衣服上,还没抖落下去。走动之间,就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艳风姿。

李梦走到里屋的铜镜前,对着照了照,就觉得穿着这种宽袍广袖的式样,汉风极重,配上自己的旗装头,难免就有些不搭配。她想了想,叫来翡翠,将自己旗头拆了——反正已经是黄昏了,这一日也不必再去正院里。

一头光可鉴人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李梦想了想,让翡翠帮自己从中间分了缝,然后用了黑色的小发夹两边松松地挽了起来,选了一道同样是淡紫色底子,白色小花的绸带将自己下面的头发挽了起来,垂在一边,又用烛火上烧热的扁平形状的小钳子将前面刘海微微地烫出了蓬松的弧度,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胤禛就来了。

因着李梦身子有孕,从来不适合侍寝,两人往往是一起用了晚膳,然后在烛火下各做各的事,最多上了床以后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说一会儿话,便也睡了,胤禛到这里来的反而更加无拘无束了,几乎是日日下了书房便过来。

李梦一开始难免觉得有些意外:宋氏失去女儿之后,整日苦着脸,想必胤禛是不高兴往她那里去的,福晋那正院里,素来就是那样不咸不淡的光景,也没什么好说的。

剩下两个女人。

她本来以为胤禛会转头往武格格那里多跑一些,毕竟人家弹得一手好琴,功夫远在王府专门请来的琴师之上,也是德妃娘娘亲口夸赞过的。

没想到胤禛去了几次以后,便也不乐意去了。还是日日来李梦这里。

没让外面的婢女通传,他挑帘子,直接钻进了李梦的屋里。

李梦正拿着火钳子烫着刘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地不满意,一不留神门帘子一动,看见胤禛进来了,赶紧放下火钳子站起来,整个人对着胤禛蹲了下去。

胤禛赶紧就伸手拉住了她,埋怨道:“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有了身子,这些礼节,总之是在屋子里,能免的都免了吧。”,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拉手就走到了窗前,胤禛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了几下李梦的肚子,笑着道:“阿玛来看你了,在额娘肚子里可要乖!别累着额娘!”,就感受到手掌下似乎隔着肚皮另外有一只小手与他手掌相对,互相牵引着在肚皮上走出痕迹。

胤禛带了几分惊喜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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