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刚才那劲儿到哪里去了?”

旁边就有人起哄道:“呼莫颜,以后力气可得省着点用。”

众人都笑起来,呼莫颜也不懊恼,身子底下泥石硌着背不舒服,他稍躺了下便起身,抹了抹脸干脆认输:“在岭南的时候,我等就认了你做老大,输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军中力气第一的呼延莫都输了,旁人也不敢再轻易挑衅阿揽,只是脸色都带着跃跃欲试。呼延莫还想鼓动阿揽下场,他却已经重新束好了腰带,低声说道:“康公还交代了事务。”他意有所指地抬首看看那座孤零零的帐子,呼延莫立刻心领神会,可他无论如何没猜到这回输得可惨,又听阿揽道:“昨天山里带回来的东西呢?拿出来。”

无怪乎阿揽严阵以待,因为那位,实在不大安分。若不是太过不敬,曹姽在这群老粗眼里干脆就是一只过于灵活而棘手的老鼠。

果然,此刻曹姽见角抵换人上场,场面越发热闹。她一缩脖子退回帐子里,不是她太胆小,而是直觉方才获胜的那人,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仿佛利剑一样直射过来。待那人走远,她才趁势将帐子外守着的唯一的倒霉兵士制服了,拖进帐子剥了衣服捆了起来。又令蔡玖乔装扳得像模像样,重又站到外面去。

另一厢,因为小虎受伤,曹姽打算把她留下,她自己换了小虎的粗布使女服,又领着大虎收拾了些仅有的细软,两人掩在夜色中,就往后营深处而去。

阿揽擦了个身从草棚出来,眼见夜色深浓,心想该再去那顶帐子看一眼,再行向康公禀报。他远远一眼就看出那个守卫不对,康肃手下的兵士原该站得更直更挺,不会这样有形无神,他默默地没有打草惊蛇,入内看到床榻上的一个隆起,帐内也没有其他人。

榻上的那个被中的人形微不可查地颤抖,阿揽轻叹口气,使女遇事毕竟胆小,不像那人还能咬牙装腔作势。

他假装没有发现,出了帐子打量一圈,目光锁定在了后营那处远离岗哨的木栅栏附近,那栅栏少说快有二人高,大虎正两眼含泪地站在底下,想把肩上的曹姽顶出去,落在阿揽眼里,仿佛两只滑稽的猴子。他笑了一下,越人敷在脸上的油彩还没有完全褪尽,此时看来甚至带着狰狞。

大虎声音都哆嗦了,细弱着嗓子问:“公……公主,你好了没有?”

曹姽正在大虎肩上踮着脚,嘴里叼着收拾出来的不值钱的细软,双手好容易扒到栅栏边缘,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上一挣,整个人就吊在了上面,,终于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夜晚的大山如她初来时的暗沉孤寂,不知何处就隐没着吞噬人的危险,可是山脚下的那方土地,星星点点的火光,让曹姽燃起了无限希望,那里就是襄阳郡最出名的边贸关市,即便是康乐公也一直没有实现拿下作为军镇的地方,要是逃到了那里,找了当地官员接应,就算是康乐公,也不敢擅动,除非他愿意背负在女帝手中夺利的名声。

曹姽几乎要为自己规划的美好未来乐得晕陶陶了,将大虎的劝阻抛诸脑后,双脚往栅栏上乱蹬,马上就能逃出升天。

这里是后营最阴暗的角落,今日又防卫松懈,可是暗处来风时,曹姽脖子后面的汗毛仍根根竖了起来。再回神,已经有人把住了自己的脚踝,那声音听在曹姽眼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下来!”

“我不!”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怎容曹姽放弃,她当下又要往上面窜,谁知那人既不顾忌也不含糊,一手拎住她乱挣的脚踝,一手抓住她的腰带,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一把扔到了边上的草垛里。

干草的气息很是刺鼻,曹姽打了几个喷嚏,好不容易从草堆里爬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草堆不干净还是她身上太敏感,止不住地就刺痒起来,她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母帝父王远在天边,她此刻就像拔了牙的老虎,落在康肃手里调弄。康肃甚至不用出马,就连他派了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羞辱自己。

可曹姽偏偏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人人都会对新安公主下跪,却不是对她本人折服。她可以以势压人,但她承受不起母亲失望的眼光。

她满肚子委屈,坐在草垛上,很突然地大哭起来。

暗夜里,不知道是谁悠长地叹了口气,曹姽没有注意,可她竖起耳朵听那个可恶大汉接下去说的话:“康公说了,待满十日就是休沐。”

曹姽低吼回去:“休沐也轮不上我?”

那人沉默了一下又道:“自然有你,不然兵营休沐,谁还来给你送豆子。”

这么一想也对,曹姽止住抽噎,暗暗偷看了一下来人,可惜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只看见眼前高高大大的黑影,她张嘴想说什么,冷风灌进嘴里,打了个嗝儿。

仿佛霉运没完没了一样,这打嗝儿也没完没了,大虎又是拍杯又是倒水,曹姽愣是停不下来。她哪里受过这种折磨,偏偏衣服之外的手足处都是被草垛里的硬干草蛰出的一个个红点,又疼又痒又打嗝儿,登时眼圈又红起来。

“张嘴!”话音才落,曹姽嘴里就泛起一股别样的清甜,她喜欢甜食,全台城的人都知道她爱吃甜食,甘蔗饮更是她的最爱。可是现在嘴里这味儿却连甘蔗饮都无法比拟,浓香甘醇几乎渗入人身上的每处孔窍,甜蜜的气息几乎要从身体里蔓延开来。尤其是这几日她饱受折磨,一分的美味都能放大成十分,更别说这样顶顶


状态提示:第四十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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