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的cd机正在放帕格尼尼b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行云流水般地音律将人的思绪带得很远。
杜钰琅已经在乐桐溦这里坐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从他进来她就是一副专心听音乐的样子,而他并不确定她刚才有没有听清助手说的话,故而也不主动开口。
一曲终了,乐桐溦终于从那张单人实木雕花的座椅上坐起身来,眼眸清澈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她问。
“没有。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杜钰琅反问。
“杜钰琅,这样就没意思了。”乐桐溦嘴角有一抹浅笑,眼神通透。
“你答应过给我一年的时间。”杜钰琅知道她是听到了,却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答应的是让你一年后再告诉我那天在南麓发生的事,我并没有答应在发现你暗中调查方鸣的时候还不闻不问。”她的语气又变得清冷。
“查方鸣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没有义务向你转达。”杜钰琅声音中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两个人一时都不再说话。
乐桐溦知道杜钰琅不让自己插手这件事,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更想知道剩下的那部分原因是什么。而且,她已经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人,今天却发现原来他一直瞒着自己在调查方鸣,这让她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你说得对,你没有这个义务。”乐桐溦按下暂停键,音乐声戛然而止,这让她之后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再瞒着我。”
杜钰琅放在椅背上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对不起,但是桐溦,知道这事对你没什么好处。”
“嗯,谢谢你为我着想。”乐桐溦忽然展颜一笑,揉了揉肚子说:“哎呀,差点忘了还没吃饭呢,我去问问阿姨看有什么吃的。”
“额,你不生气了吗?”杜钰琅不确定地问。
“不啊,为什么要生气?”她无辜地看着他,“我只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出错而已,修正一下就好了。”
杜钰琅一愣,“你的定义是什么?”
乐桐溦冲他眨了眨眼,“处于现在这个定义下,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种问题哦,大少爷。”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门,把杜钰琅一个人晾在房间里。
而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似乎都在这一刻飘散如烟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下午的时候乐桐溦正在一楼的书房里查看有关古玉鉴定的书籍,就听到门外传来打扫卫生的赵阿姨惊慌的喊声。她疾步走了出去,正巧杜钰琅刚从二楼下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乐桐溦率先移开了视线,见管家已经拦住了一脸激动的赵阿姨,正语气严厉地说她:“慌什么,不要大呼小叫的。”
赵阿姨深呼吸了几口,看到杜钰琅和乐桐溦都过来了,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八卦,压低声音对他们两个说:“大少爷,乐小姐,您二位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杜钰琅微微蹙了下眉,语气淡淡地问:“怎么了?”
“最新消息,”赵阿姨显得颇为得意,“函煊少爷和雨南小姐解除婚约了!”
“什么?”乐桐溦愣了一下,“赵阿姨,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
“哎哟我的乐小姐啊!这我敢瞎编吗!”赵阿姨的表情极为生动,挤了挤眼睛小声说:“我可是听我一个在靳家帮工的姐妹说的,她说今天中午靳太太叫了函煊少爷和雨南小姐一同回家吃饭,结果这函煊少爷回来后没吃一会儿就听里面发生了争执,说的就是什么婚约、合约啊之类的。后来雨南小姐就出来了,函煊少爷跟出来送她,我那姐妹是确确实实听到了他们说要解除婚约的事情!”
乐桐溦看了杜钰琅一眼,他表情并无太大变化,但声音却透着压力道:“看来靳家的帮工该换人了,赵阿姨,您就陪您的姐妹一起吧。”他转向管家,“于叔,去把赵阿姨的工资结了,再多支三个月的,今后就别让她再来了。”
赵阿姨听到这话就傻眼了,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去求杜钰琅:“大少爷...大少爷...我不是有意的......请您原谅我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保证......”
“赵阿姨,您在杜家也干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却至今都不明白最重要的一条准则,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或许换一个轻松点的工作环境会更适合您,跟于叔去领钱,领完就走吧。”杜钰琅淡淡地说。
赵阿姨见求他无用,便又转向乐桐溦,拉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乐小姐,桐溦小姐......您帮帮我、帮帮我吧......”
乐桐溦看着她,虽觉可怜,但并无替她求情的意愿。且不说她刚和杜钰琅闹僵,即便没有,像赵阿姨和她姐妹这样把主人家的事情当作八卦来讲的行为也是犯了这个行业的大忌。像杜家这样的人家,是绝对容不下多嘴的佣人的。
“桐溦小姐......”赵阿姨看她无动于衷,心里又急又怨,手下的力气禁不住加重了几分,乐桐溦不由皱了皱眉。
“够了,这事已是定论,到此为止。”杜钰琅忽然伸手抓住赵阿姨的手腕,略一用力就将她的手从乐桐溦胳膊上拿开。
“跟我去领钱吧,”管家侧身给她让出位置,赵阿姨见状已知多说无益,不敢再纠缠下去,只得跟着管家走了。
又剩下这两个人单独相处,乐桐溦转身想继续回书房,就听杜钰琅在身后问:“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