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期的小比,一共由凌霄宗各峰的执事长老推举出八名弟子参与比试,淘汰制。也就是说,只要赢得三场胜利,就可以获得洞天试炼的名额。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热衷获得名额的,毕竟洞天试炼的风险太大,历来都是死多活少。修行一途要经历各种磨难这点是没错,生死抉择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能趋吉避凶谁会去真的往死路上闯呢?筑基也好,缚心也罢,也不是只能去洞里拼命才会有的。有时候反而是不去洞里才会真的有。没见那些拼死拼活的同门师兄弟,都是只剩下这些丹药和尸体一起出动洞吗?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凌霄宗是整个南瞻部洲的山顶仙门,那就当然和凡间的权势藩国有所牵连。修仙这条通天大道,对于普通凡人来讲就是机缘,而对于权贵王侯来说,就是兜里的银子,手上的权柄,更是背靠大树的近水楼台了——凌霄宗很大一部分的门人来源,都是这些权贵王侯们的族人。即便是天道,又哪有什么所谓的公平?所以这些门人弟子,只要等着别人去拼命就好了,他们有的是法子去弄来这些法宝仙缘,根本不必去亲临险地。
就拿刚刚李书航打败的张远山来讲,他就是山下某世族豪阀的嫡长子,据说他们家族掌控着多国的财源,暗地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不为过。若不是听说李书航与自己心仪的南宫仙子有染,他是绝不会用一颗筑基丹去贿赂另一个参比的同门,顶替对方参与这场拼着去送死的比试的。毕竟,以他们家族的财力,小小的筑基丹,那真是不在话下,当然犯不着去拼命。
话又说回来,张远山这种豪门子弟,自然是不可能面对区区一个女子,就会如那市井小民或是穷酸书生一样的为情为爱要死要活,出身决定他不可能如此看待男女情爱一事。那藏在背后的企图其实是关于南宫慕英的另一重不太为人所知的身份,虽然已经属于大势已去的境地。但只要能运作得当,家族或许可以获得将手伸向北俱芦洲的机会。只是,如今那南宫慕英也不知道怎么就失心疯了,竟然要去天元宝极玄天涉险。即便是如张远山这般也一时没克制住本心,就犯了糊涂,有了那么点英雄气概,打算成就一番“携佳人闯险地”的佳话。只是他倒是忘了,就他这道行,人家仙子不护着他就不错了。张远山其实上了场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寻思着要不探探这个李书航的底,顶多在教训他一顿,然后寻个机会在下一场比试中输了这要命的名额也就算了。到最后,倒也是遂了心愿。
比试场远处的观景台上。
“我啊,仔细的琢磨着,若这李傻子真是你叶金诚的儿子,你还真是能狠得下心,送他去寻那个死路去的那种人了。”祁青衣懒洋洋的依靠在廊柱上,伸手点了点同样在关注着下面比试场上的叶金诚说道,“可转念想想,不对呀!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这南宫慕英且不去说,还有那褚先生的宝贝徒弟徐俊峰和你们金堂主在北俱芦洲收的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的?马燮?听说还是个武修。这些个人啊,可是都是被你给塞进来的。叶金诚,你说你没有什么谋划,叫我怎么信?”
叶金诚依然注视着下方的比试,无动于衷。
“我说祁大客卿哎~~~”一旁的赵楠桦出来打圆场,“金诚能有什么谋划?那徐俊峰和马燮又如何能是他一个执法堂执法长老能随便支使的?”
“赵楠桦!”祁青衣杏目圆瞪,“怎么着我每次跟叶金诚说话,都是你搭腔?他是哑巴不成?!”
“楠桦,不是每件事都要有个图谋算计的,”叶金诚淡淡的说道,似乎有意不去正面回答祁青衣,“我便是将这些孩子硬塞进天元宝极玄天,死在里面,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去?”
“你看,他这么说哦~~”赵楠桦无奈的摊开手。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些孩子若是真死在里面,尸体被扔出来,等着别人上去一通搜刮,你就不心疼?”祁青衣有点幽怨,“都这么多年了,当初我们也出生入死过,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
陈楠桦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不要在趟这趟浑水,可嘴里却没控制住:“青衣……哎……金诚,你多少也透个底给青衣,好歹她也是个客卿长老不是?”
“我不是客卿长老,就不能说嘛?”祁青衣喃喃道,“就只有这么点情分?”
“天门开启,洞天内必然有所变化,说不得就是一场造化,我希冀着能让这帮孩子有所斩获。修道一途,哪能总是畏首畏尾,拼一拼,说不定就会有那一线的……哎……”叶金诚叹了口气,总算转过头看着祁青衣说道,“有那一线的天道机缘。”
“行啊!”祁青衣展颜一笑,整个阁楼里都好像亮堂了几分,“那我也信你不会让他们几个真的就去白白的送命。就这么定了,我让小桃红也跟着进去,反正我是凌霄宗的客卿,有这个权力安插一个人进去,说不定有那个倒霉蛋还要来谢谢我呢~!”
一番自说自话,说得叶金诚与赵楠桦是面面相觑,苦笑不止。
这会儿在苦笑的还不止是叶金诚与陈楠桦。站在斗法台上的执事长老也是摇头不止。原来,李书航的第三名对手直接认输了,说是自己功力太浅,没办法破去李师弟的那门法术,上去也只有挨打的份,倒不如光棍一点,不对,是倒不如有所自知,光明正大的认输来的爽利。还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