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得很,终于到了最后的青海。
“公子,前面就是青海了。”卫队的随官骑马到车边报道。
“入了就是”
许青珂倚靠软垫,有些惫懒似的,但天上飞鸽飞落,阿青拿了信鸽,取下信笺,交给马车中的赵娘子,赵娘子打开递给许青珂。
许青珂看着上面一排小字,懒散的眉眼稍稍多了几分活气,纤细的指尖卷着它玩着,最后递给赵娘子。
“这一局第一颗棋子,要落了。”
落子之地,青海。
赵娘子颔首,烧了小纸,灰烬入了小炉子中。
本这样就好了,许青珂却听见嘶吼声,撩开帘子看,只见金元宝正一脸痴情得看着阿青手里的信鸽,那模样仿佛她饿了它许久似的。
“这元宝还真是,都吃了大老爷们四五个人的口粮了,还叫着饿,也不怕肥死。”赵娘子一边吐槽,一边拿出干肉要给它吃,被许青珂冷冷扫了一眼才悻悻收起。
“也不知是哪个好汉能养出这么彪壮的獒犬,恐是能咬狼了。”赵娘子觉得金元宝还是有点蠢憨的,骂着骂着也能骂出几分心疼来,于是想要为它拉拉分,就顺便给它原主人镀金了,虽后来一度恼恨自己的善良单纯。
“好汉?”许青珂听到这个词儿表情有些微妙,抽出一本书,翻开看着。
姜信若是好汉,这天下间英勇就义的好汉都得掘坟而出了。
——被黑得最厉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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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出府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闺秀跟各房公子云集谈着风花雪月,还有即将到来的秋狩。
言谈举止之中,有领秀诸多贵族子弟们风云的气魄。
玩闹享乐,权贵士族所能及,但这样的繁华能持续多久?
不问历史前朝,在今朝,前有晋阳尘埃落定,后有言家一败涂地,再有归宁府隐晦不明.....
他顿足,心中有些浮沉,但终究感觉可笑,上有爷爷跟小叔都不急,他急什么。
起码如今他枫阳侯府还权势依旧。
他终究移步走,却见管家进来,相遇之后,他先上前问候,后者也行礼。
“林伯是要见小叔吗?他已回来了?”
景霄侯爷行踪莫测,景修是知道的。
管家和善笑着,“是的,家主已归来,奴正有府中琐事要跟他禀报呢。”
景修颔首,“小叔刚归来,想是疲倦的,我晚点再去问安。”
他先移步,管家从善离去,但景修留意到他的手中提着一卷筒,似是装着什么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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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筒打开口子,抽出画,管家站着不敢出声,景霄站在画前看了些会。
“苍山之鹰,云海林丛.....你可知这幅画的真正意义?”
管家细思了下,“许青珂的确思虑强悍,谋算过人,且对那秦家姑娘有绮念,为此算了云上一回,也算助力于家主。”
“绮念?”景霄似乎发笑,“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竟也在意小儿家家的情爱,那姓许的可不是在乎情爱的,那双眼可真是.....冷静得很啊。”
冷静。
少见冷静极致的侯爷赞另一个人冷静。
“这幅画啊,其实也不过是再说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呢?
景霄指尖抚着墨迹,慢悠悠得说:“一只鹰坠崖死了,自杀。”
就这么简单?
“坐山客便是那只鹰。”管家沉声。
景霄收回手,指尖摩挲,闻了墨香,“那你可知道坐山客取绝笔为《骜》是什么意思?”
“骜,千里马也,王者之骥骜。”管家回答。
“死的是鹰,却是为骜死的,骜是谁?怎么死的.....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会让咱们的君上伤筋动骨的秘密。”
管家缄默,他知主子自有谋算。
“那这幅画?”
景霄握住画轴缓缓合起。
“画不错,收着吧,没准也是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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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飘起许青珂乃贪官之名,百姓之中诸多诟病,只觉得这位少年权贵终究压不住人性的贪欲,堕落了。
邯炀的士族权贵们又内心纠结了——美人侍奉?夜夜寻欢?身体不虚啦?好事!可又像是根苗歪了,日后很可能被君上放弃,肿么办?
各种要速卖女儿的士族纷纷摇摆心思,相亲介绍什么的也消停了。
秦笙得到这消息的时候,云家的人正过来接洽。
十分慎重,云家主母带着云上公子亲自前来,最先开口的就是某位新锐权贵的“作死”。
秦夫人懂了对方的意思,不外乎——那许青珂虽在天然居上略胜我儿一筹,但品行太差,不可信,还是我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