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珂脑袋本有些昏沉,闻着也觉得清新了几分。
只是看着这手炉,暗道小炉子颇有些精致秀气,不像是寺里出的,倒像是.....
那个人的确是有心了。
只是这种心....许青珂有些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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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斋堂颇有路数,什么人也都有,毕竟礼佛不将富贵贫穷,也不问权势卑贱,到了这儿,佛家多会给一口饭吃,尤是外面下着雨,虽困在山中,倒也能撇去一些红尘烦恼,一些女眷倒也颇为自得其乐,还有孩童绕膝玩闹。
但今日此时跟前两日又是有所不同的。
官妇们好生看了看女儿的妆容,嗯,甚好。
“娘,也是奇了,前几日这些官家千金虽也....但没今日这般....”贫家的儿郎少识字,一时也找不到形容的词儿。
穿着朴素的妇人不敢多看,只拍拍自己儿子的手,“官家的事儿,我们可管不着,吃饭吧。”
少年郎也知道自己配不得那些美貌优雅的官家千金,只能不舍得低下头,却忽听得有人低低喊。
来了。
他下意识转头。
许念胥已经跟公主姣到了,正吃着一个馒头,堂堂宗室出身的世子吃着馒头倒也自在,只听那些人嘀嘀咕咕有些烦躁,因此一个馒头好一会没吃下。
公主姣的胃口好像也不好,因此也没法去说自己儿子,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
直到许青珂来了,她才抬头看去。
两个时辰前衣着还有些狼狈的人如今锦绣月衣,又增了几分丽色。
公主姣的眉头终于拧紧了,眼里有些隐晦。
这人的容貌活似那两人面容优越集合了似的,天姿国色都难以形容,还只是双十而已,若是年纪再大些许,容颜定色,怕是更....
她按了太阳穴。
“母亲,您不舒服吗?”许念胥将目光收回,问她。
“没事,胃口不太好而已。”公主姣撇过脸,不再看许青珂。
许青珂目光扫了一圈,并未见到一个人,她想,那姑娘不仅是被人遗忘,或是自己也将那偌大的邯炀遗忘了。
她刚要收回目光,却见有一桌是三四个公子儿郎一起的,似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隐晦看她。
似乎忌惮。
许青珂不动声色。
公主姣早早就走了,许念胥跟着离开,路过许青珂身边的时候颔首告辞。
等吃完,许青珂出了斋堂,沿着路往回走,身边倒是有许多官妇行礼打招呼,等到了僻静的地方,阿青从后面来了。
“公子,那几人有心思.....”
阿青低声说着,许青珂也听着,听完的时候,也刚好看到前头走廊站在屋檐中有人正站在那儿看着前头芭蕉随风拍打。
是公主姣。
身后随从跟许念胥似乎也习惯了。
公主姣似乎很喜欢那颗芭蕉树。
许青珂的目光却是顺着芭蕉树往上,芭蕉顶有山峰断裂似的,那里有一处很锋锐的悬崖。
悬崖后面光秃秃的,连山木也不曾有了似的。
许青珂来了,本靠着墙的许念胥站直身体,正要开口。
“许大人觉得这芭蕉生的如何?”
公主姣忽然一改对许青珂的冷淡,问起了芭蕉。
许青珂缓缓踱步上前,且似也在打量那芭蕉,一步一步的,“叶大暗绿而肥,根茎粗壮而高,是一株好芭蕉。”
公主姣眯起眼,眼中异色,正要说什么,却又听许青珂继续说:“此地似新建没过多少年,山基新起,用的是寒山漠土,此土不肥,连地基甚好,但难壮林木,是以这芭蕉如此肥....底下还生有蕨尸菇,不会埋着尸体吧。”
许青珂一说,那金元宝就嗷嗷叫唤着去刨土了。
公主姣母子:“.....”
路过的官眷们:“.....”
御史台出身的探花郎好生可怕。
她的狗也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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