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功名不参军, 一事无成,在下也十分苦恼, 便特意让母亲求了君上让我随同, 一定不会给大人添乱。”
其实蜀王下令的时候,这事儿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固然许青珂如今的确有反驳蜀王的能力, 可她没必要,而许念胥这番话也只能是走个过场。
可他无比认真, 好像的确需要许青珂的同意似的。
“嗯”许青珂对此好像不置可否,她对许念胥一向如此,冷淡不亲近,但也不会抗拒——事实上, 你很难看到她真正抗拒一个人。
她的心很深。
许念胥本是兴奋的, 看到许青珂这般反应也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准备了行礼, 竟也没带随从,就一个人。
谢临云也属于权贵子弟, 可比不得许念胥这样的皇亲贵胄, 跟他并无交往,这一路默默观察, 发现这人并无皇亲的那些坏习惯,倒是沉稳大方,这一路来风餐露宿也可以忍, 等到南城,自身白皙皮肤黑了不少,但精神气儿不错。
谢临云观察许念胥,许念胥何尝没有观察谢临云这个许青珂的左膀右臂。
谢临云已经在许青珂手低共事两年将近三年了,他不是许青珂那种妖孽,便有一个进步的过程,从弱到强,从不适应到熟练,如今的他哪怕许青珂不在的时候也能坐镇御史台,御史台如今坐稳三司之首,其中也有谢临云抹不去的功劳。
快到南城的前一夜,大雪在前两日就已经停了,天气十分好,是以哪怕之前路程被大雪延缓以至于错过驿站跟镇甸,这月明星稀的也甚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露宿了,大冬天露营是一个苦差事,看着篝火的火光,许念胥看向对面的谢临云,“我从前以为上官出行外州的吃住多数奢华舒适,却没想到这般艰难,尤其许大人身体还不是很好。”
若是寻常官员都鲜少会忍这种艰苦,至少会竭尽可能让自己的待遇达到更好,然而许青珂身体不好,却一路过来没有任何抱怨,她已经在马车中睡很多天了。
许念胥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又有了一番深刻的认识。
“所以我们都在尽力让大人少外行,尤是这样的大冬天。”
许念胥听出了几分对蜀王这次命令的不满,他其实也知道蜀王本性凉薄冷血,明面上对谁盛宠,其实只要威胁到他的利益或者有利于他的利益,他是断断不会体贴他人的,这也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不过君主也多数如此。
只是像蜀王这样明显的算少的。
“不过我看今日没下雪,也不是很冷,许大人还是在帐篷中睡更好。”
马车里毕竟逼仄,许青珂这样确实辛苦。
许念胥的建议让赵娘子跟阿青多看了他几眼。
许青珂不是男子,之所以待在马车里,也有不跟男子们一起睡而避免被发现的缘故,不过前几日天气不好外加马车内睡觉也让根骨不舒坦,今夜这样的天气也该是松散筋骨的好时机。
在让自身舒坦健康的原则上,所谓的男女防线其实也不算什么。
“嗯,今夜可以,诸位也可以睡个好觉,不过安排好值夜。”
许青珂喝着汤,吃着干粮,细嚼慢咽的,好像在哪里都很泰然处之。
帐篷很简陋,树下地上铺上毛毯,树枝插了当做柱子,上面覆上布帘,如此就算是简易的帐篷了。
阿青动手快速,在篝火点起之前就已经做好,安置在防卫的最中间。
许念胥睡在附近,临睡前,看了一眼许青珂那边,想了一会,又爬起来了,拿了一些柴火在帐篷不远处又生了一篝火。
谢临云看到后,也默默弄了一团篝火守着。
如果再算上守夜防卫的阿青。
就是三个年轻小子守着篝火了。
赵娘子看到这一幕,默默转头看向自家公子,公子好像对此不以为然。
赵娘子默默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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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渊国堰都皇宫之中,渊王秦川正在翻阅奏章,外面下着雨,雨水淅淅沥沥,似乎有些恼人。
尤是秦川开始看来自诸国各地密探传递回来的密报。
晋:晋王病入膏肓,晋后把持宫中,朝中势力分裂,东山王北雍掌握兵权,拥护新太子宴,太子宴乃从蜀国接回,本名燕青衣....
烨:烨国齐藤败秦夜,心中不甘,联系朝中势力...
这些是那些隐藏的探子递回来的情报,秦川表情很是冷漠,直到看到秦夜的密保。
他打开密保,密保中提及蜀国朝堂变化,涉及太子五皇子跟宫中等等,当然也包括景霄,最后才是许青珂。
“半壁朝权,得宠宫中,御史台居三司之首,太子跟五皇子均拉拢不成,独立孤冷....“
这些都在秦川预料之内,可他一直不明白这个人如果爱的是权位,为何对他抗拒,若是不爱权位,可她所作所为又全然是为了权位的样子。
他沉思着,看到秦夜说许青珂似乎身体有碍去了温泉山....
“身体羸弱?泡温泉?”秦川想起那夜在亭中见到的许青珂,眉目如月如画,皮肤白皙而细腻,有时候他于宫中宠幸妃子的时候也自享受过雪肤凝脂,但不知为何,总会想起那张脸。
弱吗?那可是一个让他都吃了亏的人,会虚弱到需要借助温泉养身体?
本该疑心于此,可他脑子里不合时宜闪过一些臆想的画面,秦川微微皱眉。
心机似魅,蛊惑人心。
怎么会是一男人?
难怪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