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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炀水师航海而来, 自是为了海盗,但却是提前一天的,这一天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谢临云带着章启风诸人出厅到院子的时候,那船刚好靠岸。
船梯已经放下来了, 霍允彻就在船头。
章启风等人不是谢临云,没去过邯炀,自然没见过这些必然从小得拘束于邯炀、除非有君王令否则不得外出的皇子们。
没想到霍允彻竟长得极好, 从五官上来看并不逊色于霍允彻, 只是谢临云有世家子弟的清贵雅致, 却没有皇子的气度风范,何况霍允彻五官十分立体, 轮廓分明, 站在那船上俯视众人,谢临云位于下方,颇有俯首称臣的韵味。
但, 蜀国有多少人能在皇族面前昂首挺胸?
谢临云等人低头行礼, 霍允彻却没有什么倨傲态度, 只是淡淡一笑,“谢临云, 路过你谢家庄子, 上门来凑一杯酒解解乏, 可是叨扰了?”
谢临云:“不敢, 三皇子到来, 是青樽庄的福气。”
在场的学子内心多数是欢喜的,这考取功名做官,来日还不是要在皇子们手下做事,如今三皇子风头正劲,若是得他青眼,那就等于鲤鱼跃龙门,是天大的好处。
霍允彻挥手朝后面的人道:“你们先去行馆,我与临云有旧,先跟他叙旧。”
后头的水师将领自是听他的,已放下了船梯,霍允彻正要下去,忽听一船上监卫高喊:“殿下,有船靠近!”
那船也是往这边驶来,因道口狭窄似乎要过这边去另一头,但因有水师阻挡,所以只能堵在那里。
船掉头是很难的,一是船体条件满足,二是掌船技术满足,三是掉头的空间条件满足。
无疑,这三个条件那艘看起来颇为豪华精致的船并不满足,所以只能卡在那里,似乎也有人在跟水师的人联系。
本身水师是朝廷所属,在蜀国还能怕谁?但这冒犯的船上还真不是军卫们能忍心斥责的。
“公子,竟是咱们江东.....”已经认出船只所属的管事跑到谢临云耳边低语,谢临云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瞥过不远处的方子衡,只见这人也是一脸惊疑得看着那艘船。
难道是他?他可知道船上的都是什么人?可知道这艘船一旦跟三皇子的水师对上,不管今日结果如何,船上的所有人名誉都会毁于一旦。
到底是谁安排的?今日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船上那些人的背景家庭很有可能怀疑是他谢家安排的,好歹毒。
谢临云脸色微微沉,但仍旧克制住了,毕竟在邯炀也历练过,比这更坏的局面也经历过。
许青珂瞥过谢临云,目光却在方子衡身上多逗留了一会,余光流转顾此人的脸。
表情忧虑紧张。
拳头紧张。
很符合一个担忧妹妹的哥哥心境表情,但显然是知道自己妹妹今日上船游湖的。
她勾了下嘴角。
于此同时,那精致豪华船上的人也纷纷惊疑不定,如果那些学子们在这里,必然会惊愕船舱内竟多是千金小姐,而且有好些是官家小姐,再不济也是上江区域有些根基的富家千金。
有一部分女子知道前头是三皇子水师,第一反应便是惊讶,第二便是羞涩。
三皇子啊,那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儿了。
但有些见识的官家小姐却是脸色惨白,比如方子婧,她坐在椅子上,今日她的身份是最高的,按理说她也是最有机会跟资格接近三皇子的,但其余女眷在嫉妒她的时候却看到她惨白的脸色
“子婧,你怎么了?”有闺中密友拍了拍她,方子婧看向她。“如果前头真的是三皇子的水师,那么今日不管如何,我们这些人若非匆匆找了个歪瓜裂枣嫁出去,就是老死家庙。”
方子婧这话几乎吓住了所有女子,有人惊疑,想要反驳,却见方子婧起身,“今日说好的游湖,却是刚好遇上三皇子水师,你们觉得这正常?还有三皇子是来我们江东剿海盗的,却跟我们这些闺阁女子碰上,若是传出去对三皇子名誉有损坏,三皇子会不恼?再说,三皇子是皇子之尊,在邯炀什么女子没见过,岂会在意我们这些人,既不在意又恼了我们坏事,对外他人也会觉得我们竟眼巴巴凑上来,哪怕对方是皇子,传出去也是极不好听,诸位,想想我们的下场吧。”
商家小姐还好,对此影响不是特别大,但官家出身的将来想同样找官家良配是绝不可能了。
于是在场一些身份最贵重的官家小姐顿时慌了。
“子婧,那现在怎么办?到底是谁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难道是...”众女看向方子婧的闺蜜,这位闺蜜乃是江东督查使的嫡长女陈素华,这船也是陈家的,这责任自然要归咎到陈素华身上。
此刻陈素华也一片迷怔,大呼自己不知情,定然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真的是巧合了。
女子们一片混乱,方子婧毕竟只是闺阁小姐,如今也是一片心焦,也是此时,对面水师已有人喊停船。
完了。
方子婧心中悲凉一片,却又猛然看到岸边一片庄园美景,不由心里发怔——这里莫不是青樽?那哥哥跟谢大哥也在?
此时的局面是,青樽庄岸上谢临云等学子目视着三皇子水师跟那江东闺秀们的船只堵在青樽庄后院水口。
已经有人知道船上是什么人了——江东的闺秀。
三皇子霍允彻神色淡漠,船上的三皇子党派面色冷峻,隐有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