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桥里的女子跳了出来,笑道:“原来是打架啊!本姑娘好久没看到打架了。”
无名思忖了一下,这童长老一班人是冷泉派的客人,而冷泉派对自己有恩。
若是自己不会功夫倒也罢了,偏偏这段日子也练了青阳刀技,如果见弱不扶、见危不救,那竟成什么样的人了?
想罢,纵身跃下马车,伸手拂面,现出无相面具,直冲了过去。
女人见他往激战的前方去了,忙叫道:“喂!那小子,看热闹别离太近,小心刀剑无眼伤着你!”
无名没有理她,几步便来到黑衣人外侧,手中现出两把剁肉重刀出来。
“咦!这小子从哪儿来的两把刀?”女子不免好奇,盯得更加仔细。
无名见到功夫最弱的童欣,身上已染了两块血渍,虽有童远之竭力帮她挡着,但仍有三名黑人围着她攻击。
眼看一名黑衣人长剑就要刺入童欣的心口,无名也无暇多想,刀随意动,直斫黑衣人持剑手臂,只听一声惨叫,黑衣的手臂连同手中长剑一起落在地上。
无名此时的记忆中,倒是头一次砍了人家的胳膊,不觉受了惊吓,又于心不忍,原地一怔。
就在他一怔之际,背后的黑衣人一剑刺入他的左肩之内,而对面童欣腿部也中了一剑。
无名的血性顿时被激发出来,一转身生生折断了透入左肩的半截长剑,剁肉刀也随势切入手持断剑的黑衣人胸口,同时一脚又踢飞了扑上来的另一个人。
然后以意催气,以气驭刀,以刀带体,瞬间如刮起一股巨烈的卷风,几十名黑衣人如树叶般飞起,又纷纷落下。
反倒是古林派一帮人怔怔地站在当地,看着他。
虽然有人出手相助,却惊大于喜。
不要说其他人,便是童远之,也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战力。
而且看他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手中双刀不过是两把极普通的杀猪剁肉之刀,而且根本看不出什么刀术技法。
似乎只是简单的迎上去,顺势一刀,却刀刀致命。
半柱香的功夫,不错,只有半柱香——
只剩下一名领头的黑衣人站在十步开外,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无法挪动身体。
无名一阵疯狂之后,看了满地零落的尸首,暴怒之气隐去,整个人也呆住了。
一是,他觉得刚才似乎根本不是自己在控制刀,而是刀在控制着自己。
二是,他目前的功夫,不过只能抵抗住青阳刀技书中刀意的第一式,却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马车旁边的女子也呆了。
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野小子,竟然功夫如此惊人,而且,还如此残忍!
想想不免后怕,刚才自己还欺负他,万一他还起手——
女子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此时,原来激烈的战斗场景不见了,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过了好一回,童欣拉了下父亲的衣袖,童远之才回过神来,看着女儿问道:“欣儿,你有没有事?”
“还好,爹爹,只是些轻伤。”
童远之来到无名跟前,拱手道:“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
无名还在发呆,没有理他。
两名古林派弟子把黑衣首领押了过来。
黑衣首领跪在地上,声音都抖个不停:“童——,童长老,还——,还请您饶我一命,我也是奉命行事,不——,不得不为——”
“你们是什么人?”童远之冷声问道。
“我们、我们是朝庭秘府。”
童远之面色微微一变:“你为何要在此截杀我们?”
“不是截杀,不是截杀!府总大人只是想请童长老、请童长老一见。”
“他为何要见我?”
“这个——,这个小人真的不知。”
童远之看着他,面带一股浓重的寒意,吓得黑衣人首领伏在地上:“小人是真的不知,只听说可能与藏匿反贼有关。”
“为了古林派,便留不得你了。”童远之剑光一闪,黑衣人顿时如烂泥般委顿于地。
转过身来,正要与无名说话,却发现无名走了。
他没有回到马车的方向,而是朝着前面的路走去。
整个人仍是呆呆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师父,要不要叫住他?”大弟子赵未问道。
“不用了。”
童远之看着无名的背影,自语道:“此人背影、步态怎么如此熟悉?”
但即刻回过神来,嘱咐道:“这官道人往来之人较多,快快,把这些人拖到一边埋了。”
众弟子七手八脚地把黑衣人的尸体拖到官道的一侧荒地里,用剑随便挖了坑,就地埋了。
马车边的女子在不远处看着,看着他们拖尸体,看着无名越走越远,也不敢动。
一直等古林派弟子用浮土遮去路上血迹,离去了,才上了马车头,往前赶去。
无名刀意已去,刀自然也不见了,无相面具也不见了。
一路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刚才我杀了几十条人命,我爹若是知道了,肯定打死我。”
想着想着脚下速度便快了起来,如一阵风卷起官道上的尘土残叶。
耳边隐面人的声音却一直跟着他:“你没有错,你不杀光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不杀光他们,古林派一帮人就会死。两条路,你却只有一个选择!”
“杀光他们的不是我,是刀!”无名大声喊道。
“你就是刀,刀便是你!刀是因你的意念而生,杀人也是因你的意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