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有些太短,短的马行空都没有想清楚王天纵会将自己怎么样?是穿花?还是挂甲?
一脚踏进聚义厅,王天纵坐在那张正对门的大椅子上。身旁站着老夫子,左右两边是山寨各处的管事,一个个面色冷峻。另有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喽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砍刀,眼光里满是杀气。没有往日的嘻嘻哈哈,一本正经的让人有点心慌。
不等王天纵开口,马行空首先说道:“大当家的,说吧,要怎么处置随便,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下了,也没有什么后悔药,是杀是剐我马行空认了!”
“哈哈哈……”王天纵放声大笑,伸出大拇指:“马兄弟果然是条汉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绑了!”
门口的喽啰二话不说,过来将马行空捆成一个粽子,摁倒跪在地上。王天纵大声道:“马行空不尊号令,擅自行动,按照祖师爷留下的规矩,推出去……”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聚义厅门外黑娃和石头大呼小叫,使劲的往门里挤,七八个大汉奋力阻拦。石头急了几掌过去,将几个喽啰料到,分开众人,冲到马行空跟前,拉开架势:“谁今天要动我兄弟,先过我这一关!”王天纵没见过石头动武,今日一见惊讶一场。本以为石头只不过就是一个石匠,没成想还是一个高人。
黑娃趁着众人一愣的机会,也跑到马行空身边,对王天纵道:“大当家的,我哥做错了什么事要绑起来?”
刚刚上任的新炮手说道:“马行空不遵号令,私自行动,不遵‘八赏八斩’这还不该斩?”
黑娃道:“不错,八斩之中的确有抗令不遵者斩,大当家的,在八赏之中也有忠于山务者赏,拒敌官兵者赏,奋勇争先者赏这几条,我哥虽然没有遵守大当家的号令,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咱卧牛山,这三条还抵不上一个不遵号令的罪过?”
众人讶然。王天纵无话可说。黑娃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为了山寨好,你们怎么都只记住了不遵号令这一条,我哥的其它好处都没有看见?”
打听之中一片寂静,牛油大灯烧的噼啪作响,黑娃和石头将马行空扶起来,揭开捆绑他的绳子。老夫子轻声咳嗽一声:“咳!大当家的,我看这一次就算了吧!马兄弟自上山一来,为我卧牛山立下不小的功劳,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
“哼!”王天纵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拉出去打二十鞭子!”
黑娃还想再说,被马行空用眼光制止。就在洞外的广场上,隔着一米多,立着两根木桩。有人将马行空的两手分别绑在两边的木桩之上。专门的行刑手,从水桶中捞出浸水的牛皮软鞭,手腕一翻,鞭把在头顶上一转。“啪!”一声脆响过后,淡淡的水雾从天而降,将太阳的光线折射出美丽的颜色。
离着马行空七八步远,鞭稍刚刚能够着马行空的后背。行刑手鞭子一挥,蛇信子一样的鞭稍划破空气,带着唿哨,刺啦一下将马行空后背的衣服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古铜色的皮肤完全暴露了出来。
“啪!”声音不大,鞭稍在马行空的后背上拉出一道道一寸神的口子。鲜红的血液立刻流出来,从脊背上流下,染红了腰间的衣服。
马行空一声不吭,咬牙挨了整整二十鞭。后背之上已经没有完整的一块皮肤,一道道伤口就像小孩的嘴一样微微张开着,翻出来的皮肉很是吓人。就连这伙刀尖上tian血的土匪们也不得不钦佩马行空的毅力。
黑娃和石头急忙过去,将马行空解下来。
“哥!你还好吧?”黑娃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石头背着马行空,三人匆匆往山下走。耗子走过来将一小瓶刀伤药递到黑娃的手里,黑娃瞪了他一眼,甩开耗子跟着石头走了。
当天晚上,马行空水米未尽,到了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面颊潮红,一个劲的说着不清不楚的胡话。黑娃和石头急的团团转,还是刘五让人弄来凉水,用毛巾不断的擦拭马行空的身体,希望用这种办法能降下温度。
整整一个晚上,山口的窝棚里彻夜亮着灯,说也没有心思睡觉。天光已经放亮,马行空的高烧没有一点退的意思。黑娃急的道:“五哥,怎么办呀!我哥这,这,怎么还不退下来?”
刘五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赶紧去请大夫,咱们这什么都没有,耽误了马兄弟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去!”石头从炕上跳下来:“黑子,你说哪里又大夫?”
“原来牛脊背有一个,自从上一次警察们到哪里抢粮,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我也不知道那里有大夫!”
刘五突然道:“黄庄一定有!”
“黄庄?”众惊:“那里可住着一个营的‘冷子’,几百人呢!”
刘五道:“我说的就是军营,你们想想,这帮当兵的整天打打杀杀,有个枪伤什么的还不需要有人医治,军营里肯定有大夫!”
“我这就去!”石头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黑娃一把拉住:“你这是去找死,去军营找大夫!你别忘了咱们和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伙人!”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兄弟活活被烧死吧?”石头使劲的一甩门,发出“咣当”一声。
刘五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样吧,黑子你现在立刻骑快马去老架山请火姐帮忙,我们在三岔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