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义低头答应,随即又问了一句:“刺杀当朝一品公,怕是会让人记恨我们羽林卫。”
“在新皇登基之后,即刻杀了颜无双,现在留着他还有用。”
“微臣遵旨。”陆崇义松了一口气,他和曲灵珊已经没有多大可能,那个男人如能护她周全尚可留住,若是不能——
陆家这两天接二连三的请大夫,陆梨白一直称病卧床不起,不管请了多少大夫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反正人成天昏迷不醒,嘴里一直说胡话。
大夫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陆梨白身边的丫鬟说,陆梨白最近经常做噩梦,晚上说梦话喊着祖父,也就是陆老太爷。
老夫人吓了一大跳,立刻叫华姑去给老太爷烧纸,祷告让他别纠缠陆梨白。
陆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最心疼陆梨白这个孙女,果然纸一烧,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珠看着眼前的人一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手拉着老夫人的袖子,“祖母救我,祖父说我言而无信,要带我走。”
“好孩子,别害怕,我已经告诉你祖父,他不会带你走。”老夫人心疼地直掉眼泪,将陆梨白的手放进被子里。
连着病了好些天,脸都小了一圈。
“老夫人,记得之前梨白说过回家祭祖,莫不是祖先记住了?”大夫人提醒一声。
昭赫公主摸着自己的小腹,叹息一声道:“祭祖也要老爷在才好,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夫人轻哼一声,昭赫公主前两天请大夫进来看,说是已经怀孕三个月,而且很有可能是儿子。家里别的妾侍都案子下药,此生别指望能生育子嗣,但昭赫公主看是没脑子的,心机深的很。她那个院子做的滴水不漏,安排的人根本进不去昭赫公主的卧房,食物也从来不用大厨房,吃食全是用自己采买回来,根本无从下手。
更重要是的是,老夫人对昭赫公主这一胎非常重视,耳提面命让她一定要照顾好昭赫公主的胎儿。
陆河星回来不回来现在对于大夫人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梨白能不能稳坐太子妃的位置,所以她也没打算对昭赫公主怎么样。
老夫人想了一会,心下一合计,家里最近事情这么多说不定真是许久没祭祖,但是宗祠在漠北,去的话只怕过年回不来,“既然是这样,明日请高僧回来替祖先们念经。家中所用人茹素一个月,在家庙里住上七天为老爷祈福。”
众人称是,各自回去准备马车和行李准备去家庙中。
容月看着两个小丫鬟收拾东西,收拾首饰的丫鬟拿了几件金器,容月立刻拦着,“去庙里戴什么金器?全换成素银,记住是素银,别拿错了。”
曲灵珊打了一套拳才回来,擦了汗水,夏荷从外边回来,进房间带上门,悄悄告诉曲灵珊,“小姐,外头打听过了,家庙是在景阳岗山上,山顶易攻难守,周围悬崖峭壁居多。别的没什么,就是前几
天周老夫人去了陆家家庙附近的水仙庵。”
曲灵珊点点头,进离间吩咐容月:“多带几件厚衣服,手炉也多带两个,吩咐外头小厮银霜炭和雪花碳都要带上,山里只怕比城里更冷。”
“其实咱们可以找借口不去的。”容月总觉得陆梨白这么闹着要去家庙里是没安好心,刚病的时候她和曲灵珊去看过,容月好歹也学了几天护理,跟别的大夫也学了把脉,那天本来曲灵珊说给陆梨白看看,她身边的丫鬟死活不肯,容月就悄悄替陆梨白把脉,根本没毛病。
如果说是邪祟缠着才导致昏迷不醒,可为什么陆梨白的丫鬟每天悄悄出去漱芳斋买吃食?
“去看看热闹,听说陆蓉蕊也去?”
“除了陆二少爷,家里的主子都得去。”
曲灵珊检查了包袱,吩咐抱上马车,出门的时候碰巧遇到陆蓉蕊,她没事人一样过来打招呼。
曲灵珊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蓉蕊,故意问她:“表妹那天买的糕点花了不少银子吧!不知道怎么那天吃了之后晚上睡的特别香,后来我让丫鬟去买就是没有表妹买的好吃。”
陆蓉蕊唇角扯着笑,表情也极不自然,“不值得姐姐惦记,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买点。”
曲灵珊笑了两声,从陆蓉蕊身边走过,上房里陆家姐妹都齐了,陆梨白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白衣飘飘仿佛是一朵冰清玉骨的雪莲,美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陆棠玉跟在昭赫公主身边,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昭赫公主怀的是男孩,受老夫人重视,自己的亲哥哥又做了官,比起陆梨白,她更风光,更体面。
这次跟去家庙的还有族里不少亲朋好友,陆棠玉比往日打扮得更出挑了些,只是没敢用鲜亮的颜色,看起来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等长辈们到齐了,大家一起往门口去,准备上车,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外头争执。
老夫人不悦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幽幽的叹息一声,“以往当家的时候,断乎没有小厮争吵,看来也是不当心了。”
大夫人没答话,抢先走在老夫人前头,先出门看看,大家身后跟着。
原来是陆梨白的车夫和曲灵珊的车夫起了争执,陆梨白是陆家嫡长女,车子一向是走在夫人们后面第一个位置。但曲灵珊的车夫抢了位置,他家主子是朝廷钦封有品阶的郡主,自然应该走在前面。
大夫人一上去就把两人呵斥一顿,“这是街上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说完让陆梨白的马车排到后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