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珊脸上笑容明显淡了下去,对送自己的刘太监道:“公公还要伺候皇上,不必再送,有了好消息我一定先通知公公。”
刘太监笑眯了一双眼睛,躬身恭敬地道:“那就等着郡主的好消息了,咱家告辞。”
等刘太监一走,陆河星才过来,质问曲灵珊:“你真信那个李姨娘的话,陆家不傻,放着王爷女婿不要,送一个不相干的人过去?如果你娘真是李姨娘的妹妹,那你父王不可能没有察觉。”
曲灵珊扶住额头,呼吸间冷雾涌出,随手撩了一下贴着脸颊的长发,唇角带笑:“那我身上的李家印记怎么解释呢?”
“这——”陆河星身形一僵,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出来,“珊儿,你也有李家的血统,有这个印记也不意外。你想想,如果不是我把你接到京都,你早就......”
“我早就怎样?”曲灵珊打断陆河星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略微抬起了眸,桀骜的样子像只难驯的野猫,“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在路上丫鬟婆子给我下毒,这个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我来陆家你们安排我住马棚,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没有一顿饭是干净的,半个月不见肉。穿的衣服是你女儿不要的旧衣服,这些也都算了,我一个孤女你们能让我活着就算是你们仁慈。在陆家你们暗算过我多少次?要不是我命大,早活不到今天。我要是不来陆家,随便找个医馆坐馆做大夫,日子会过的更好!”
陆河星脸上发烫,但仍然不死心,跟上曲灵珊的步伐,“就算是陆家对不起你,但是血脉至亲不能断的,你总说陆家陷害你,你现在不是过的好好?”
曲灵珊抬起脚,重重的落下,踩在雪地里发出嚓嚓的冰碎声,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狠劲儿,低笑了一声,不甚热衷的回着:“是啊!我不是还活着么?这么说我还得感激陆家人脑子不够用没能整死我?”
陆河星眸子微紧,毫不掩饰周身的怒气和杀意,狠狠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是不肯回陆家了?”
曲灵珊弯着好看的薄唇,手扶着丫鬟的手,一派雍容华贵姿态,咬着字说道:“不早了,明日还要进宫给皇贵妃请脉,告辞了陆国公。”
走到马车跟前,扶着丫鬟的手上马车,连看也不看陆河星一眼。
车夫扬鞭赶马,从马车里传来曲灵珊空灵的声音,“看在陆家也算对我有恩的份上,我会请求皇上,在正月里让你的女儿堂堂正正地嫁到太子府上去,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陆河星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在宫里,他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个贱种,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换!
陆国公府自曲灵珊走后第一次开会,陆家本来以为就此败落,不想竟然有了意外之意,前几日还门庭冷落,自从宫宴之后便是门庭若市,而且送的礼比往年更加丰厚。
当然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陆贵妃熬出头了,即将有一个太子养子,将来稳坐太后宝座,忧的是得罪了文王,今早太子派人送来年礼,明里暗里要求陆家促成这门亲事。
但是要促成这门亲事比登天还难,现在的曲灵珊早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看陆家脸色吃饭的孤女,
陆家也不再是曲灵珊的长辈,没资格替她做主。
千宫炎龙丝毫没提陆梨白过门的时候,而且说明了要想太子妃过门,首先是成了文王的婚事,不然就等哪天高兴了再说。
现在的陆家对于千宫炎龙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唯一还有一点用处的就是陆贵妃在宫中得宠,在庆帝面前说得上话。
庆帝的确待陆贵妃与别的妃子不用,虽然很少召见陆贵妃侍寝,但每天必须要见这对龙凤呈祥,宫里不管什么得了什么贡品,陆贵妃是必定有一份的,这种礼遇还只有当初的元后才有。最重要的是,宫宴上,庆帝亲口夸赞陆贵妃端庄持重,能安后宫,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是夸陆贵妃能母仪天下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陆梨白的婚事一拖再拖,陆家再不能被动挨打,要么干脆扶持陆贵妃和小皇子。
“不行!”大夫人第一个反对,气急败坏地道:“小皇子不到一岁,一个奶娃娃怎么和成年的太子相争?陆家是和别的世家交好,但别忘了我父亲扶持的是太子。陆家难道想和各大家族撕破脸吗?”
陆河星沉默了,周太师虽然没了红梅阁,但在朝中分量还是很重的,关键的是四部都有太师的亲信。还有洛丞相,虽然洛丞相现在是中立,不过暗中也是支持太子的。
剩下一个右丞相是周太师的外侄女婿,这么算来如果陆家扶持小皇子风险很大啊!
老夫人才不理会大夫人这一套,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痛心疾首地对陆河星道:“当初把你妹子送进宫,你们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妹妹熬出头了,为家族增光,可你们呢?这是要抛弃你妹妹。”
“母亲。”陆河星朝昭赫公主使了个眼色。
昭赫公主会意,上前安抚老夫人。
陆河星接着道:“咱们也不是说放弃妹妹,现在的局面您也看到了,太子的背后是半个京都的勋贵,如果能拉拢文王,太子殿下又多了一个助力。妹妹虽然是新宠,但外甥太小了。如果我们还是扶持太子殿下,将来太子登基,妹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一旦咱们扶持小皇子,将来太子登基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呀!”
老夫人气的直喘气,半晌也没说话。
一双老眼虽然带着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