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砚呢!”
小顺子一挑眉:“公子自然也在庄子上修养。公子来的时候已经气息奄奄了,远不如小姐精神。我看小姐是普通风寒,只因身子弱了些,这才迟迟未好,而公子嘛……”
苏慕晴的心犹如被搅乱的幽潭,泛起了丝丝冷意。
不会的。
又没有大夫确诊,不一定是疫病!
再说了,就算是疫病,裴清砚可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注定要活到后面的,绝不会死于小小疫病上。
小顺子很快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用尖锐的声音说道:“那就预祝小姐早日康复了。”
屋内仅剩下她一人,四周吹进来的风透着些寒意,乡下庄子,可要比南阳城的温度低一些,现在又正值傍晚,温度彻底凉了下来。
苏慕晴环视四周,屋子里摆设尤为简陋,床罩也全是灰扑扑的,仿佛很久没有洗过。
她的处境尚且如此,裴清砚呢?
苏慕晴的心头染上了深深担忧,仿佛不去看裴清砚一眼,自己悬吊的心就无法放下。
……也许,是那个吻。
她一时心乱如麻,正想着,一个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提篮里的东西重重放在桌上,便径直的离开。
“等等!”
婆子不耐烦的朝后瞥了一眼:“小姐,又有何事啊?”
苏慕晴原本想朝她打探裴清砚的事,却见婆子态度如此轻慢,便生了火:“这东西看着就半生不熟,怎么吃?”
婆子翻了个白眼:“有得吃就不错了。别怪奴没提醒你,来庄子上有小半是犯了错的罪奴,这辈子怕都无法回裴府啰。”
“既是罪奴,就更应该懂得规矩。”
婆子笑了起来:“规矩?”
她作势要给苏慕晴一个下马威,顺道让她听听话。
可下一秒,就被苏慕晴反手抓住了手腕,一个巴掌便打向了她。
啪——
这声音格外震耳欲聋,让那婆子完全没反应得过来。
苏慕晴眯起眼:“这便是规矩,可会了?”
婆子涨红了脸:“你个腌臜物,老娘跟你拼了!”
山高皇帝远,看来这庄子上的人都没了个畏惧。
苏慕晴虽然尚在病中,断也不能让这种人欺负了过去!
她死死捏住婆子的手腕,不让她挣扎:“好啊,那便闹大,小顺子还未走远,今日便让他把此消息带给公公听一听,看看你们是如何欺主的!”
一提到裴德胜,婆子瞬间就全身僵硬,眼珠子瞪得极大。
显然,这个庄子上的所有人,都见识过裴德胜的手段。
婆子嘴上服了软:“小姐,今日是我粗心大意,没能把菜给热熟,您别往心里去。”
苏慕晴冷笑一声:“那你把这盘才吃下去,我就既往不咎。”
婆子额头冒汗,虽说这饭菜里可没下什么毒,只是生的罢了,但她却发现了苏慕晴不好惹,和那软弱的公子可不一样。
婆子犹如咽康似的将东西吃完,一口口的犹如嚼蜡,仿佛吃到口中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菜。
嘴里的东西十分难咽,婆子脸上羞色难当,不知怎么把东西吞下去的。
苏慕晴这才淡淡的瞥了眼:“下去吧。”
婆子如临大赦,赶忙走了下去。
她背后都渗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站在院子门口,久久看了眼苏慕晴,心里打起了鼓。
裴府过来的护院看到了这一幕,便忍不住说:“你还敢惹小姐?看来是太久没回裴府了!”
“怎么说?”
“小姐可是敢拿公公的鞭子打人的,性子最是张扬跋扈。还别提她娘还在公公身边,得仔细伺候着。”
护院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若是伺候得不好啊,你懂……”
婆子吓得脸色惨白。
“况且,小姐这么有精神,大约只是寻常的风寒,你还说小姐回不去裴府了,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婆子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不敢有任何造次了。
“那寒屋里那位呢?”
护院小声在她耳旁说道:“现在谁敢去探脉?疫病传染起来极厉害,没见寒屋四周都用了艾叶么?”
的确,能不去寒屋,便尽量不要去寒屋。
“管家可是说了,撒完艾叶后便把寒屋一锁,图个清静。”
“这不是让公子自生自灭吗?”
—
外屋那两人的交谈,虽然把声音压得极低,还是传入了苏慕晴的耳朵里。
自生自灭四个字,犹如露出寒锋的刀刃,刺入了心脏。
趁着那婆子不备,苏慕晴很快便从屋子里溜了出来。
一路下来,苏慕晴才看见这庄子有多么破旧。她刚才以为简陋的屋子,已经算作极好了。越是朝前走,房屋便显得越是破烂。
苏慕晴还看见屋顶的瓦片滑落下来,清脆的砸到了地上。
她吓了一跳,瞬间不敢贴着廊道走了。
苏慕晴的心越乱,总算在最里面的位置发现了一件屋子,外面正守着两个护院。
他们格外不耐烦的吵闹道:“里面的人都快死了,还让咱们来这种地方,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咱们。”
“算了,被管家听到可得剥了你的皮。”
“怕什么?里面的病秧子止不得染上了疫病,他们这是想害死咱们呢!谁爱守谁守去!”
那人离开,另一人也连忙追了上去。
寒屋外满院枯枝拍打,夜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