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意外的转折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照进这个房间,犹如白昼。一道仿佛来自天际、来自极点的黑影划过,挟着不可抵挡的奔雷之势呼啸而来,刺破窗户的同时也贯穿了哈其那虚幻的身形。四散溅落的玻璃碎块在那一刻宛如静止,伴着更强烈的光闪,哈其消失了。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更强烈的光闪。曾经泛起一圈圈金色涟漪,仿佛能够吸收一切力量的屏障竟然在哈其的身后被穿透,它的波动和扭曲随即被闪光覆盖。顷刻间发生如此巨变,我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奇迹般的摆脱了绝境。
随着一切逐渐恢复,我的耳边只剩下黑夜的雨声。而近前,又有了新的变化。上一次出场惊为天人,却遮掩容貌的式神不知何以跪倒在了我的床边,就像是落败的武士那般。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现身的。
突然间,“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再次挑战着我的神经。开玩笑啊,卧室的门根本没有锁。现在的我已经不能考虑这是不是病句了。笠帽埋着头岿然不动,看样子只能靠自己了。尽管完全不能猜测出门后面是什么东西。
我慢慢的靠近,一下拉开了门,与此同时连退几步,大叫着缩回到了床上。随着视线调整,看到的东西居然是……
法王双手背在身后,左右顾盼的悠了进来,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而且难得保持了安静。
这一刻,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我一下软瘫在床上,同时发出不屑的叫嚷:“啊?”
法王接着向里面走来,不过遇到了一个麻烦。一道光屏出现在他的身前。法王只是把手拿出来轻轻一点,光屏随即消失,定格在跪倒姿态的笠帽也不见了踪影。
法王若无其事的解释:“她只是太紧张了。”
这种骗鬼的说法谁会相信啊,我毫无商量余地的大喊:“你如果不把现状解释清楚的话,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干的!”
法王又是揶揄又是埋怨:“说的好像你一直在工作似的。”
距离感是必须要保持的,我质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法王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回答:“将这把朗基努斯之枪回收。”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救我于危难之中的黑影是一柄长枪。接近一丈的长度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枪身是漆黑的,枪矛从底端就开始分叉,两部分螺旋平行向前二尺余,寒光凛然。枪正斜插在地面上,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正是破损的窗户。外面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再见明掣的电闪,但还是比房间里要亮一些。
法王顺着窗边停下,探出手去,未改脸上的愠色,单是说:“起风了。”
似乎完全无视了那淋漓的雨。
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大喊:“这里不会是现实灵界吧?”
法王终于绷不住了,嘴角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外简洁的回答:“是的。”
制造如此怪异的出场气氛就是为了掩盖那个问题吗?这显然是白费功夫。
我一下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抱怨:“要怎么解释啊,这也太奇怪了……”
也许是因为逃过我的责备,法王显得很开心,靠向我说:“还好只是破坏了窗子,我还在想会不会穿到你家楼下!比起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
我望着天花板,回击:“需要这样形容自己的多余吗?”
法王转向我的书桌,随手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那块手表,边晃边说:“我指的是这个。”
他又转身面向我。
我干脆闭上了眼,应道:“那是我供奉的祭品,你不要乱动。”
不要随便动哈其的东西!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法王的下一句话让我即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忐忑而不安。
法王说:“用手碰碰它,你就会明白所有事情。”
法王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只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而刻意做出笑脸。
我迟疑着,伸出手去,完成了与那块手表在灵界的第一次接触。
犹如在寒冬把手浸到冷水中一样,冰冷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只一秒我便拿开了手,脑子也像是清醒了许多。
法王关切的问道:“如何?”
虽然我也想刹那间恍然大悟然后痛彻心扉的记起所有事情,但真实情况是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
法王继续提示:“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去想。”
说来也怪,就像面对卷子上的试题那样,很多疑问我直接想到了答案。随着“提问—回答”串联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索,哈其不愿提及的过往渐渐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心绪竟然也被无关的哀伤和决绝几分浸染。
一切从绝对领地空白的第四层说起。原本那里封印着的,是灵界最为恐怖的妖魔之一,背叛之魂逆吢。不同于与常识中的鬼怪,逆吢的存在无影无形。在我踏入第四层的那一刻,逆吢已然被释放,并依附在了我的身上,以寄生与投射的方式制造了今天的危机。这个的具体解释就以哈其的过往为例。
哈其所在的团体最初并不是以他为核心。那个核心名叫格子。成员除了哈其,还包括华清,主宰,分队长以及若干骨干。他们在对未知的某处灵界进行探索时,误入了逆吢的属地。于是,逆吢便控制了几人中拥有最强力量的格子,即是说逆吢完全替代了格子的内心。站在众人面前的表面上还是原来的格子,但他实质上已经是另一个人了。这便是逆吢无所不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