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华府的一处宅院里,衣衫破碎的花云清推倒了桌上的镶金果盘和银质烛台,绣着繁花的桌布瞬间被拽的褶皱不堪。
桌上之物瞬间摔落在地,然而花云清还是不解气,发疯的怒吼着,“滚,都滚出去!”
丫鬟们吓得立刻作鸟兽散,房间里瞬间只剩下花云清和丫鬟朱兰。
折腾了半天,花云清实在是累了,颓坐在椅子上,用不甚清晰的视线看着朱兰,没好气的问,“你怎么不走?”
朱兰一直伺候花云清,也摸清了大小姐的脾气,这种时刻才是她表露衷心的时刻,她怎会离开。
“大小姐放心吧,刚才送小姐回来的王六,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点了银两道。
“呸!他还好意思要银两,还真以为自己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花云清怒极,狠狠的拍了一掌八仙桌,桌子的一脚瞬间震出一条缝隙。
这简直就是花云清的痛处,是难以磨灭的惨痛记忆!她被张文海羞辱之后,在慕青的点拨下知道了张文海的罪刑,然后火烧了张文海,却发现自己的车马都不见了。
要不是坐着一辆路过的挑粪车,“睁眼瞎”的花云清也没法那么快从树林里回到花府。
然而当她捏着鼻子嫌弃挑粪车臭气熏天时,挑粪车的王六却不话怎么能昧着良心呢?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一路上放的屁,比老夫的送的粪桶臭多了么!”
因为花云清的嫌弃,老汉决定多要了她好几两银子作为自己闻臭味的补偿,这事让花云清每每想起,就觉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大小姐莫生气了,快快换好衣服吧。”朱兰取了一件蓝丝绒的长裙,凑近花云清耳畔低声说,“若是大小姐还气不顺,西边院子里不是正有个废物可以撒气么?”
花云清的眼睛霍然一亮,“好,就去那里!你可真是本小姐的贴心小棉袄,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很快,花云清就在朱兰的帮助下重整妆容,然后二人风风火火的到了花渺的院子。
每每心情不佳的时候,花渺就是花云清揉捏的首选玩物。
这一回,花云清不仅差点失了贞洁、还再度错失帝国学院的入学资格,如今视力又有障碍,心底积攒的愤怒,只等在花渺身上好好发泄了!
院子的积雪被清扫一空,四个护卫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混身没有一处伤口。
“干什么呢!在地上装死啊?没看见大小姐来了么,快起来!”朱兰上前几步,踢醒了两个侍卫,又捏着耳朵拽起来两个。
这四个侍卫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待看清来者何人时,松懈的意识瞬间回炉,齐刷刷的跪了一排,颤抖的说:“见……见过大小姐。”
“怎么说话呢?贱贱贱……贱你个头啊!”朱兰哼了一声,她只是个贴身丫鬟,却依仗着花云清的身份狐假虎威。
“花渺还在里面么?”花云清当然记得,今早花丞相派这四个护卫守住花渺的院子,免得她跑到帝国学院去给花家丢人!
几个侍卫默不作声,低下头却互相看了几眼,各个额角都渗出汗滴。他们要怎么说……看着一个废物,却看丢了?
花云清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迈开长腿奔向屋内,“朱兰,进去看看。”
“是,大小姐。”
朱兰搀扶着花云清,一脚踹开房门,就秋风扫落叶一样的进了房间。
屋子里哪里有花渺的身影,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盖着锦被蒙住半边脸。朱兰狐疑的走向床榻,她们刚才踹门那么大的声音,难道还不足以叫醒睡梦中的人么?
一把掀开厚厚的锦被,映入朱兰眼帘的竟然是丫鬟小翠的脸。
小翠之前被花渺弄晕了,此刻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迷茫的双目缓缓睁开,就看见朱兰狰狞万分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小翠吓了一跳,慌忙抱着被子坐起来。
朱兰怒极,上次欺压小翠却被花渺让她自己扇了耳光的事情犹记于心,这次撺掇着花云清来找花渺的茬,其实也是为了报自己的私仇!
“啪!”
朱兰不由分说,就重重的扇了小翠一巴掌,“大胆奴才,竟然敢睡主子的床榻上!”
这一掌打的格外用力,小翠双眼冒金星,耳边隆隆作响。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噙满眼眶,“是二小姐让奴婢睡在这里的……”
朱兰怒哼,“是么?那二小姐人呢?”
小翠惊恐的四处张望,心里比黄连还苦,二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奴婢顶不住啊!
花丞相让花渺待在房里,如今却凭空消失了。小翠自然想到了花渺可能去了帝国学院,却只能继续替花渺蒙混过关,“二小姐……她……她被大少爷叫去赏花了。刚刚才走。”
眼珠一转,小翠想到既然花云清已经从帝国学院回来了,那么对二小姐的禁足就算是结束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花尧的身上,希望他能帮二小姐一把。
“赏花?真当本小姐是三岁孩儿,听不出你在胡编乱造?”花云清虽然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心底却担心花渺偷偷溜到帝国学院的招生现场,还把她出丑的过程看了个遍,那她可就丢死人了。
花云清扫了一眼朱兰,“把护卫们叫进来。”
朱兰立刻意会,吩咐四个护卫赶紧进来。
面对再次跪的齐刷刷的八个膝盖,花云清冷声质问,“说!花渺哪儿去了!”
“这……”众人支支吾吾,终于有一个护卫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