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炼器谱》,虽然只是个下册,却是本宫抄了炼器大师的家,用他妻儿的性命作威胁才换来的。”亦泽君转头看着狗腿甲,冷哼一声,用一种“你是穷人你不懂”的高傲语气说道,“你说,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有黄金都不一定买的来,难道本宫会不心疼吗?”
狗腿甲垂下头,望着脚边浅浅的河水,幽幽的说道,“殿下,用黄金买不到的,不只有这些法器和宝贝。”
“呦?”亦泽君挑了挑眉,看着狗腿甲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仿佛已经不认识狗腿甲了,“那你说说,还有什么?”
狗腿甲没有说话,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然后扭头做出准备离开的动作。
还有人命。
还有人心。
只是,狗腿甲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在一个自私的人面前,你永远别想让他学会分享。同样,在一个一直被高贵血统包装的自命不凡的人面前,你永远也别想让他明白众生平等。
“没有什么了。殿下,我们该找个地方休息了。”狗腿甲低头说道。
“嗯。本宫就知道,你这榆木脑子里装不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亦泽君翻了个身,准备站起来。
他后背的背包带子却因此滑落了下来,重重的背包贴着石头,没有被起身的动作带起来。
“咦?”亦泽君猛然回头,伸手把肩膀的带子拆了下来,整个背包就躺在石头上,再也不贴着他了!
“他爷爷的!”亦泽君大骂出口,“刚才过河时,你怎么像个无尾熊一样缠着我?现在渡了河,你反倒松开了?原来你真是要坑死我啊!你这个破背包、破石头,看本宫不打烂了你!”
亦泽君生气的抱起背包,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砸了下去。
石头砸石头,肯定会碎的四分五裂,那才叫解气!
“哎呦!”亦泽君痛苦的抱着一只脚,单脚在水岸上蹦跶。
狗腿甲看着亦泽君古怪的动作,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要是往常,狗腿甲一定会跑过来,抱着亦泽君的脚,抱得比他自己的动作还紧;可是现在,狗腿甲只是远远的站着,象征性的问了问。
“他爷爷的!”亦泽君痛苦的骂道,“这块石头一定是被诅咒了!本宫要砸烂了它,它却砸了本宫的玉脚!”
玉脚?趟河的臭脚还差不多。
狗腿甲心想那也是你活该啊,可是这话犯了忌讳,他可不能说。
狗腿甲皱着眉头,担忧的说,“殿下,这个石头不是你的守护神送你的吗?既然如此,万万不能砸它啊。若是守护神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
“什么狗屁守护神!就是一只金毛猴子!就是一只金毛猴子啊!”亦泽君真是要气疯了,“本宫竟然被一只金毛猴子给愚弄了,等回国以后,本宫一定要下令,把所有的猴子都杀了!让它们再也别想修炼成灵兽!”
亦泽君真是亦皇的好儿子,这一言不合就要屠杀全族的做法,真是和亦皇如出一辙。
狗腿甲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太子殿下,脸上忽然感到一滴凉意,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狗腿甲仰头看着天空,才发现,竟然下雨了。
“殿下,我们快走吧。要不找个地方避雨休息,恐怕就要生病了。”
亦泽君又把金毛猴子骂了祖宗十八代,然后才在狗腿甲的搀扶下,踩着刚才花渺他们的足印,上山了。
走了一段路,亦泽君对狗腿甲道,“本宫脚疼,走不了。你来背本宫。”
狗腿甲二话不说,背对亦泽君,弯着身子,让亦泽君趴了上去,然后背起他继续爬山。
“怎么这么慢!?雨水都要淋湿本宫了!”亦泽君不满的拍了狗腿甲的脑袋,“你是没吃早饭还是怎么的?”
狗腿甲皱皱眉,“殿下,小的吃了早饭,但是从早饭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啊。”
“那不是还吃了一顿吗?”亦泽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又不是没吃饭,走的也太慢了!而且本宫不也是只吃了一顿吗,不是还要给你指明前进的道路吗?”
狗腿甲没吭声,回答亦泽君的只有两个人饥肠辘辘的肚子叫。
雨水打湿了他们两个的衣衫,黏糊糊的衣衫都贴在了一起,混合着臭烘烘的汗味,这让亦泽君非常不满。
太子殿下用手遮在眉毛上面,没有伞真是悲哀啊,“要是他们两个还在,就能弄个轿子坐坐了,既不用淋雨,也不用闻你的臭汗了!可惜啊,可惜。”
这话更是勾起了狗腿甲的伤心事,他闷不做声的背着亦泽君前进,任凭亦泽君又打又骂,也不出声。
因为,雨水早已模糊了狗腿甲的泪水。
一切都像他意识到的,亦泽君对于狗腿乙和狗腿丙的怀念,只是当做两个还算好用的工具而已。
雨水中,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然而心却隔着铜墙铁壁。
亦泽君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到了石板路尽头的建筑。
“那边有灯光,有能够歇脚的地方,朝着那边走!”亦泽君指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狗腿甲嘴里说着是是是,脚步却一点也没有快起来。
他也累啊,尤其还背着后背那个重的像猪、吃的比猪都多的太子殿下,能跑多快!
在亦泽君骂骂咧咧的嫌弃中,他们终于到了避雨山庄。
一个家仆面带微笑,手里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