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骤起,微微只迟顿了一下,傅南生上前果断把人抱了起来,虽说是为了救人,可这还是傅南生长这么大,头一回如此亲近接触女子,不禁面红耳赤了。

怀里的人冰冰凉凉的,傅南生心下一凛,顾不得赧然,抱起人在手中艰难跨步,往岸上走,到了河边,他没有停留,径直往家赶。

“嗳,嗳……他去哪?”

“这就走了?”

“嗳,傅三……”

傅南生脚下急切,大步流星往回赶,头也不回,高声道,“俺去找郎中……”,留下岸边的人面面相觑。

傅南生抱着人往家赶,怀中的人香香软软,他手微微轻颤,怕不小心伤了手中人,他心砰砰跳个不停,像是偷了谁家的宝贝。

“青叔,青叔……”他刚走近家门口,就赶紧高声呼喊,怀中的人微微透着寒凉气,傅南生说不上的焦灼忧心。

“嗳……来啦,来啦……”赵长青听到南生焦灼的呼唤,打开院门,张望过去,“这是怎么啦?”傅南生茅草屋旁边住着赵长青,他也是赵家庄唯一的郎中。

“青叔,她落水了,您快给看看吧!”

“你快让人躺下,我这就过去……”,这时节落水可了不得,赵长青一边嘱咐傅南生,赶紧转身回屋取药箱。

傅南生踢开茅草屋,瞅来瞅去,把人放到了床上,正犹豫要不要给她盖被子,赵长青急匆匆的拎着药箱就进门了。

赵长青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游医,有次雨后上山采药把腿给摔折了,腿是接上了,好了以后就有点瘸。

赵家庄的族长多次挽留,想让他呆在赵家庄,村里人平日看个病,总是要去东市,可光路程就要花上几个时辰,就这样,赵长青在赵家庄常住了下来。

傅南生握了握拳头,站在一边张望,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见赵长青眉头紧锁,不停的摇头,他心下紧蹙……怎么样了,可她明明还是有呼吸呀?

赵长青其实也是满心疑惑,把脉的时间稍微耽搁的久了点,沉吟着开口,“这姑娘似乎并没有溺水的迹象?”

“……啥?没有溺水?”傅南生上前一步,显得有些急切,“那她为啥浑身冰凉,还昏迷不醒?”

这个时节,不要说是个女子,就是个九尺男儿长时呆在外面半宿,也恐怕会浑身冰凉。

赵长青斜睨了傅南生一眼,这是不相信他的医术吗?见他一个劲的抻着脖子张望,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呢!

“心气虚弱,心神浮越,口唇淡白……”,赵长青仔细打量后,慢慢道,“她这是身体虚弱,才会昏迷……我先给她开几服药。”

“……爷爷……爷爷……”昏睡着的唐依依眉头微动,轻声呓语。

这是梦吗!唐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是她?可为什么口鼻间插满冰凉的医管?

白发苍苍的爷爷坐在床边老泪纵横,可是爷爷不是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世,唐依依看着眼前的一幕越发混乱。

她委屈地想要扑到爷爷怀里哭诉,可是脚却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半步,她想要大叫爷爷,出口却是满心的无力感。

急坏的唐依依只能流眼泪,有人在耳边不停嘀咕,不停念叨,“张开嘴巴……吃药了……你就好了……”

是爷爷吗?一定是爷爷,只有爷爷才会这般担心她,唐依依乖乖的张开了嘴,汤药流进了口中,口腔苦涩弥漫……

她终于吃了汤药,继续昏睡着,傅南生这才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床上的女子,有些忐忑,耳根隐隐透出几分红晕。

她长得可真好看,小小的嘴巴,脸蛋白白嫩嫩的,像他小时候吃过的鸡蛋一样,傅南生想一定也滑滑的,不觉凝视着她,痴痴的……

“傅三!”,院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傅南生心下一惊,脸红耳赤的逃出门去。

“这个是不是你的?”石头把背篓放在院子里,要不是看到黑子在那里,他还没有发现,“村里人说,你在河边救了个人回来?”。

傅南生看着转圈的黑子,这才想起被遗忘的篓子,摸了摸后脑勺,脸红的更厉害了,黑子在主人脚边像是求表扬昂起头,石头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人咋样了?活着还是……”石头凑近了些,低声问道,下巴努向半掩着屋内,心里估摸着准是没救了,这傻兄弟就是好心。

却不想,平日里憨厚木讷的兄弟怒目而视,傅南生瞪了石头,认真道,“莫胡说,青叔说她只是昏迷了!”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她四处打量着,对面墙脚放着一副磨损的弓箭,旁边还堆着几张看起来像是动物皮毛的杂物,透着股腥臭味!

支离破碎的梦境让她混乱,过去一年,她曾反复做着同一个梦,破旧的小山庄总是如迷雾般出现在眼前,却无从走进看清。

唐依依身子有些昏沉,看着头顶的横梁,眨了眨眼,茅草?腥臭?她侧头四下打量着,墙面都是黄泥糊的墙,只是这梦竟为何如此真切!

她挣扎着坐起来,手下碰到的床有些板硬,掀开看了看,下面是……门板?上面只铺了层薄薄的灰蓝床单,薄褥子看起来有些黄旧。

唐依依心中茫然空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锦裙?脑中混沌一片,这仿佛不在是梦,她满心疑惑……

“吱呀……”门从外面推开,有人进来,“你……你醒啦?”不期然迎上一双亮汪汪的大眼睛,傅南生微怔住,脑中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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