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澜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本来就是险招,当他和付海清以及黑衣卫的信息中都判断不清第三个天象高手是谁,又知道武胜关已是一座空城,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给己方留条后路,便有了虚张声势想法,他留了三架灭神弩和二十五个兵卒,其余的百余人在付海清的率领下,直奔武胜关,由于这些士兵原本就在武胜关驻守,所以轻易的骗开城门,进关之后,以王府和黑衣卫的令牌接管城防。
其实武胜关算上这一百多号人兵力也就三百五十人左右,付海清以蛮军犯境的名义,打开军械库,发动关内的民众两千多人,贯甲执兵器站上城头,又故意偃旗息鼓,以李惊澜单骑出城先声夺人,引蛮军来攻,京城内仅有的十架八牛弩集中在南城门上,来了个齐射,再以鼓声及城内老少妇孺齐齐跺脚虚张声势,使蛮军一而古,再而歇,三而衰,最终不战而退。
这个缓冲很关键,如果让五六千蛮兵挟打破御林军之势,悍然攻城,虽然武胜关雄壮,以蛮兵的悍勇,未必不能一举而下,而有此一仗,不仅让蛮军有了疑虑,也给武胜关之内的几千民众一个信心,毕竟如果蛮军真的攻城,只靠城内的三百多士卒和败退归来的两百余御林军未必能守得住。此举,算得上是一箭三雕。
八公山的三架灭神弩因为时间紧迫无法携带已经被烧毁了,为了防止溟月上人折返,在太子坐镇的临时大帐,留了一架,由吕定秀和四个人中相对最弱的付海清守护,另一架则留在南城门,由守夜的李惊澜和易小蝉守护。这样相对平衡一些,但吕定秀还是再三嘱咐李惊澜一定不能大意,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瞟一边愣神的易小蝉,李惊澜心领神会,虽然易小蝉无论从境界上还是战力上都高过李惊澜,但是第一毕竟是女子,又几近笼中金雀,应变能力自然不敢恭维,第二,刚刚经历老王爷离世的大变,心神俱悴,注意力怎么能随时保证集中。原来是应该留在大帐,或者给老王爷守灵的,可就这么些战力,易小蝉又报仇心切咬牙请战,只能做此安排。
商议完毕,太子才走到李惊澜身边,拱手说道:“小师弟,多谢了!”
“师兄,我们俩就别这么矫情了吧!”李惊澜翻了个大白眼。
“是这个道理,也不是。惊澜,师兄并不愚笨,仅仅是解此危难,做师兄弟的自然不须如此,但你和李叔叔一样,过早的走出来,师兄很是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师兄不必介意!”李惊澜挠挠头,满不在乎的回答。
“好吧!那,千万小心!”
“行了,我先去城头了!”李惊澜也不多话,拱手辞别师兄和吕定秀,轻轻拍了拍一边愣神的易小蝉,易小蝉才猛然站起身来,也向太子哥哥和吕将军道别。太子瞧着易小蝉悲戚的面容,也是心里难过,双目转到李惊澜:“小师弟,一定照顾好小蝉!”
李惊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两人转身离去。
夜色湿冷,城头又不能点火,好在李易二人一个金刚一个指玄,都已寒暑不侵,不过两军对峙也没必要装什么大瓣儿蒜,站在城头给人家当活靶子,两人坐在角楼下的楼梯口,默默无语。
易小蝉是没心思说话,李惊澜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也闭起嘴来,回想两人几次相遇,像这么和平相处的机会还真没有,但此刻,李惊澜宁愿易小蝉将他狠狠的揍一顿,把这一口气发出来,也比这无声的痛楚死死地压在她自己单薄消瘦的身躯上强。
茫茫的夜色中,只有城头巡逻士卒脚底的沙沙声,风吹军旗哗哗的声音,好生萧索。
两人竟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乌泱泱的蛮军果不其然,又返回了武胜关前。
望着城下的人喊马嘶,李惊澜倒真的是没什么惧怕,对于经久见惯秦沧精锐两军对阵的他,说实话,给他两千精骑边军,他甚至有把握将这群乌合之众全歼,可惜,别说骑卒就是步卒都不到四百,不过此刻算上城头青壮和滥竽充数的武胜关居民,也黑压压的站了一片,气势上看起来不输城下,毕竟兵法云:五倍围之,十倍攻之。远远望去城头的近两千人,蛮军又不擅攻城,倒不敢贸然进攻,这是李惊澜的底气所在。
可惜好景不长,一袭红袍飘然掠至城下,果然是高颧深目阔鼻的沧人形状,一旁李大庄“呸”了一声:“狗日的沧狗,小将军,要不要让他尝尝八牛弩的厉害。”
李惊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会说话你就咳嗽两声,什么叫狗日的沧狗,小将军?你是骂沧狗,还是骂我?”
李大庄楞了一下,又想了想,尴尬一笑:“小将军,俺说错话了!”
“八牛弩是用来对付普通军卒的,太慢,太飘,对付这种人没什么用,只能起到阻敌的作用。没必要浪费!”
此刻城下响起金戈般的声音:“阿弥陀佛,易施主,溟月在此,可敢一战?”
城下红袍僧人不知易行空已陨,多半是在试探易行空伤势如何。
李惊澜也运气发声:“沧狗,老王爷已被你害死,何必假惺惺的猫哭老鼠,要战便战,少说废话!”
城下溟月,闻听此言,反倒迟疑,双方战力在此之前,已经过多番盘算,如果老王爷真的已经陨落,那城内最高战力也就是巅峰指玄的吕定秀,可现在在城头发号施令的却不过是金刚小成的少年,一旁微弱指玄气息的应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