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顿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谨言静静看着始终都沉默不语的男人,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神情无异,只微微皱眉吸烟。
她有片刻的迟疑,愣了愣,有片刻的茫然,会过意后,秀眉一拧,似是没想到他这个反应犯。
她低头看了眼小腹,心中不免委屈,心想小熊是女的,但俩人也是亲父女慌。
他这么多年忽略了小熊,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增进父女俩的感情,他却不是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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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见他半响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只专心地开着车,不由得有些愠色,咬了咬唇正准备出声。
沉默的男人,却忽然开了口。
“我一会还有事。”
谨言秀气的眉宇蹙得更是紧了几分。
其实,这几个月里,他没有一回有来看过小熊。
俩人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那个时候她心里却是没有多少介意,一方面想着他被那些事情缠身,忙得无瑕分心,一方面又想小熊和白母一起,每天小脸都盈着开开心心的小笑容,有时候一家人出去玩,生活过得也算自在。
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小熊的心境明显有了变化。
而他现在显然也是有空的,否则换成平常,真是有事要走开,电话已经开始催不停了。
这样总结下来,明显是这人不乐意。
但他为什么不乐意呢?刚开始时他对小熊看起来还有些在意,可是这些日子明显冷淡了不少。
而站在谨言的角度来看,这和她肚子里怀着的儿子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
顾老夫人一直想要个孙子,他也更看重这一胎的儿子,她可以理解这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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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小熊是个女孩子,他就可以不放在心上了吗?
“……如果你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我可以理解,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去。”
想了许久,谨言终于看着他发出了声音,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坦然的笑意。
他望了过来,微微挑了眉,谨言斟酌了一番,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接着又说,“小熊现在还小,谁对她好谁就是好人,就算昨晚的周云哲,她心里也不觉得对方是坏人,因为他陪着小熊玩,给小熊糖果吃,但你呢,你为小熊做过什么?”
顾又廷默不作声。
“你这几个月来,有陪过小熊一次吗?她也就只有这两年会依赖人,等上了小学,她也就开始学会独立思考了,心里知道谁是对她好的人,而谁冷淡她,她都会记在心里,”说到这里,她不悦的撇了下唇角,“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就这么明显的偏心。”
听到这里,顾又廷顿了顿,不疾不徐说,“我是真的没时间,等改天吧,嗯?”
谨言不是听不出这话里敷衍的意思,想到昨日一天他在家里的态度,心里难免会介意。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的家人,觉得一家人在一起不适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该明白的,我不想我妈要一直为我提心吊胆,还有小熊,下个月她正好就是六岁,就快要上幼儿园了,你明白的。”
小熊现在还小,接触到的不是家人就是住在附近的邻居,范围局限相当小些,自然没有意识到单亲家庭的多大问题,等上了学,每天会见到小朋友的爸爸过来接他们上下学,到了家长会,别人也会问她爸爸妈妈来不来,渐渐就会意识到问题,那个时候也许就会对这个长年不在身边的爸爸感到有意见,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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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谨言就见他眉头微微一蹙,眼角眉梢划过的表情仿佛是不耐烦,又好似叫做烦燥,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依旧是沉默地看着前方,她看着他半晌,启了启唇,忍住没有再出声,替家人感到委屈,心想已经不是朝夕相处,不过是偶尔的一次见面,他仍不肯用些心对待。
“…………”
车子停在红灯前,俩人一阵对视之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又廷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谨言先开的口,眼看开完这条路,还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到家里。
他没应声,脸色却是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缓缓地说:“这几个月,我经常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或者说有点恐惧……对什么都厌烦,没有耐心,”他看着她,唇角染了丝嘲讽,说:“我觉得我真的是要老了,如今我连怎么和人相处都想不起来了。”
他三个月前之前并不会有这样的认知和无力感,那个时候他仍是意气风发。
他有的是资本,有的是本钱,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但那些人还是要献殷勤地恭维恭维他。
然而,他却没有能力将父亲的集团继续维持下去,这些日子,他的脾气开始变得更加急躁、易怒,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做的决定和判断是不是正确,在工作上的脑力,他又明显没有办法运用到生活里,就好像今天在医院一样,不时感到手足无措。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母亲在的时候,几乎三五不定时都求神拜佛,希望自己能给他生一个乖巧的孙子,老管家看着都着急,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家里老大在政/事上叱咤风云,老三只专注玩游玩四周,只有他具备他父亲所特有的于适合商场里的头脑和心计,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