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你晚上过来。”
她咬着唇,发不出声音,觉得自己完了,绝望之际,那边挂断前,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静了片刻,一直到听到电话的挂断声,脑袋忽然像炸开了锅一样,一片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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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通了十分钟不到的电话,她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茫然不知所措。
他那番话的用意很明显,就像七年前,用开阳作为交易,要求自己卖给他——
如今,对象不过是换成了小熊,局势却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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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道上。
顾又廷刚挂了电话,就听小护士来说老太醒了。
他站了会儿,吹着风,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他脸上。
他的五官略略深刻,显得双眼深邃。
阳光打落在他的脸上,那漆黑如墨的瞳眸内似掠起些许波澜,不知在想什么。
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半晌,男人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这才拐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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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其实半小时前就醒了,顾又廷一进门,就发现这老太太情绪不佳。
倒也没有板着脸,就是神情方面非常低落,完全不同以往。
顾又廷看了眼一旁伺候着的小护士,小护士正垂眉低眼,不知所措。
江臻白见他坐下后,半晌不出声,忽然凄凉开口:“我活了一把年纪,到现在这个样子,什么没见过没吃过,按理说死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我真是没有脸面去见老头子,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
顾又廷抬眸,扫了眼小护士:“检查结果出来了?”
上午老太做了个肾肝方面的检查。
小护士点点头:“出来了,医生说除了血压有点偏高,其它都很好……”
只见小护士说完,顾老太就忧心忡忡地接了句:“那检查结果能说什么?就算真的没问题,也只能说明截止今天上午之前还没有发现问题……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几年操心过度,迟早要出事情。”
小护士适时把饭菜端到顾老太面前:“老太太,您还没吃午饭,这个时候不能饿。”
江臻白却不买帐,将饭菜推到一边,不碰筷子一
下,靠着枕头叹息。
“儿子不省心,儿媳妇不省心,我哪里有半点胃口吃饭呢!”
护士感觉到这母子俩的气氛怪怪的,也不好杵下去,找了个“拿新床单来换”的借口,就从房间里出去。
眨眼间,房里只剩下一声不发的顾又廷和一脸苦情的顾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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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气氛凝滞。
等老太情绪下去点了,顾又廷这才将桌上的饭菜往她面前推,拿过筷子递给她。
“刚才老刘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去参加他孙子的满月酒。”江臻白这才撇撇嘴,接过筷子夹了口菜,吃了几口后,仍觉得一口气顺不下去,哼道:“那老刘生怕我不去,还让我别给红包,人到就行呢!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坏心思!”
听着老太喋喋不休的话语,顾又廷依旧是原先的神色,已然习惯了。
“我刚才问了下,老刘那媳妇,前两年嫁过来的时候,肚子一直没有消息,跑了大大小小几个医院,检查过都没有问题,听说去年到庙里向个高人求了符,回来没多久,就怀上了呢!”
看着年纪老大不小了的儿子,江臻白实在憋不住,斟酌了会,说道:“又廷,我问了老刘那庙的具体位置了,回头你抽个空,带着你那媳妇,一起到庙里给高人看看?”
他看看手表,距离下午的会议还剩十分钟,起身看着江臻白,也不回应她的问题,面无表情地起身,淡淡的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别到处打听了。我回公司开会,晚上再过来。”
江臻白看着他不屑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她倒是想不打听,但他倒是生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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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的时间,谨言坐在地板上,脑袋嗡嗡作响。
拼命地想着对策,几乎想了近十条,一想到那人的身份,就全部打消了。
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乱如麻,有些事情其实她心知肚明,就是知道那人的厉害,所以在面对小熊的事情上,才格外的谨慎小心,也是因为知道了事情被揭穿的后果。
顾又廷就像是这个地方的恶霸,而是她渺小挣扎的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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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纠结痛苦间,天色已慢慢黑了下来,谨言仍茫无头绪。
良久,还是强力打起精神,去浴室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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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车上,没多久,美国总部那边的电话过来了,言辞里不太满意。
他对她的决定很不理解:“这个项目,关系着整个公司下半年的运作,如果没有这笔资金注入,白小姐,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其中的利害,比起这个项目,你有什么非回不可的理由呢?”
谨言脑海里全充斥着其它的事情,这会听到上司的控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日发去的邮件,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我临时碰到些事情,所以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这里,能不能派……”
那边的人却是打断:“白小姐,我相信你,以你的性格,绝对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你觉得能不能晚一些日子再回来呢?这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