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坚又跪下,说:“太后且慢下旨。”
刘娥算是尝到了李培那天的滋味。这少年说话峰回路转,一句话不知道绕多少弯子,不等他说完,可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石坚说道:“太后且慢下旨。现在朝中势局不稳,太后这道谕旨犹如滚油中浇入冷水。弄得不好,反而让那些人狗急跳墙,反而不美。”
元俨一听更是一拍大腿说:“石侍郎可大用,确实此理。”
刘娥也叹道:“依哀家看来这满朝文武也只有石侍郎一人才真正想着江山社稷。”
不过石坚听了却是冷汗直冒,他心里说:太后,你这话可有语病。我想江山社稷?难道我想篡位。他连忙说:“太后,无论是先帝,还是现在圣上,以及太后,对微臣视若亲子一般,微臣都不知道怎么报答。现在国事到了犹关重要的时候,微臣不敢怠慢。更是想辅助太后和圣上使江山社稷更安定繁荣。”
这样一来,不但表明了自己的忠心,更是于不动声色中纠正了刘娥刚才高兴之下地语病。元俨听了眼睛更是一亮。反正他现在是怎么看这少年是怎么地顺眼。
刘娥也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说道:“这孩子。有意思,幸好有你这孩子,替哀家少了不少烦恼。”
石坚又说道:“替主上分忧是微臣该尽的责任。”
刘娥说:“要是那些大臣都这样想说好了。”
石坚想:有啊,可都给你赶跑了,例如范仲淹,鲁宗道、李迪之流,那个差了。不过不敢说,就是一个寇准调回洛阳,还不是京城。都是他用了这么多心思,其他人就别提了。
刘娥说:“哀家明白了你的意思,哀家就等曹大人回京后,稳住局势,再下这道圣旨。”
说完后她才再次将薛奎喊进来。石坚的案子还是要查下去。不过这几人都不太相信那个倨侗临自杀前说地话,因为她都要打算死了,为什么还要咬出真正指使者,如果这样还不如主动供出,还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过石坚更加迷糊。他也本以为是丁谓指使的,因为这与夏竦提供的情报相符。可就如薛奎分析的那样,这个倨侗没必要供出主使者。
不过还有一条线,那就是喊石坚去公主寝室地老宫女。现在刘娥也怒了,这还了得,前后几天连死三人,还要对自己图谋不诡,她立即将那些稍微上了一点年纪地宫女全部喊来。可让他们所有人都失望的是石坚并没有找到那个宫女。难道这个宫女是飞进来的?
这时赵蓉在边上提醒道:“石侍郎,你看有没有可能是公公化装的?”
这个倒也有可能。毕竟有的公公自幼进宫。废了一个,也就长不出胡子。再经过化装,又因为天冷,穿的衣服多,看不出喉结,还是不会让人怀疑的。
石坚却是摇摇头,他想了一会,拍起大腿,说:“对了,微臣想起来了。难怪微臣总觉得不对。”
“怎么了?”薛奎紧张地问。现在这案件越闹越大,如果不早点侦破,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的事。他可对石坚十分相信地,如果他能想出一条有用地线索那就好了。
石坚说:“微臣跟着那个宫女后面,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才想起,她身上有一种臭味。”
赵祯奇怪地问:“也许她几天没有洗澡。”
薛奎却说:“不对,下官也想起了原因。石大人意思是她从下水道爬进来的。”石坚说:“本官正是此意。”
刘娥一听又开始心惊肉跳。这个皇宫是太祖在石敬塘修建地皇宫基础上重新修建地,后来太宗真宗又再次翻修,恐怕现在满开封也找不出一个能完全将皇宫里下水道熟悉的人。于是她再次叫来韩守英。
现在韩守英那是草木尽惊,连死了三个人,他这回算是完了。
不过刘娥现在还没有责备他,只是叫他又对皇宫内的下水道进行排查,并且以后注意巡视。为了怕兵力不够,还特地又给他添加了三千精兵。韩守英见到刘娥不怪罪他反而如此信任,只是伏在地上哭。
可是这样一来,所有线索都断了。薛奎不由起愁来。石坚说道:“薛大人,不急,凶手越要急于灭口,留下的破绽就越多。你看,倨侗宁死不招,是为了什么?本官看来是因为怕她家人受到牵连,我们可以悄悄地查看是谁控制了她的家人,就可以寻着这条线找出其中之一不轨的人。”
他说其中之一,也是实理。单那天晚上伏在刘娥窗下的人就有三班,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现在陷害他的人是否与丁谓有关,还与这三班人有关,还不得而知。
然后石坚又说道:“还有那个无尘,我们可以调查这段时间有那些人与他接触过,也可以顺藤摸瓜。这是其二。”
薛奎说道:“石大人正合吾意。下官也正在查此事。”
石坚又说道:“而且本官还可以把那个假冒的宫女画出来。这是其三。”
说着他要来了涂料。再次用了西洋**画法,画出了那个宫女地样子。这种画法,石坚在孙员外家中展示过一次,刘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都为这画像上逼真程度感到惊讶。
赵祯抚手道:“没想到石侍郎画也画得如此好。”
石坚说:“这也是微臣自悟的一种画法。也许逼真度很好,但论画意还是比不上传统画法。”
当然众人知道他这是自谦。石坚又说:“只是这件事做得一定要隐秘,薛大人可以派帖心的人查此事,否则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