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公公去见皇后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两件事:
第一宫里马公公何其多!我来宫里这么短的时间已经遇到了三位马公公。难道这年头太监也是美差一家有一个人当了就想方设法把家里其他人也弄来?
第二拂尘是不是权力的象征太监们拿着它就像拿着权杖一样?所以这位服侍皇后的、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拿的拂尘也格外大差不多是普通拂尘的两倍了。
当然这些话我不可能问他我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跟在他后面走着去见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我们大晋的皇后袁娘娘。
宫里并没有太后皇后自然就是后宫老大了。
看到这个姓氏就知道皇后并非出身排名前几位的豪门世家。但她跟王、谢、、等几大家族都沾亲带故。比如她是王献之的母亲夫人的远房表姐这就同时跟王、两家都扯上了关系。
她又是畅的母亲的再再堂姐所以畅也是喊她姨母的。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在畅也不敢公然跟道茂叫阵的。
这就是当今皇上的高明之处也可以说是不得已之举。当皇权旁落几大家族势力如日中天之际他不敢册立任何一家的女儿为后。怕一旦如此就会让那一家独大政局从此失去了均势。
几大家族分权的局面一旦被破坏朝廷就会出现危机。魏取代汉晋取代魏都是让某一权臣之家独大的结果。血的教训啊。皇上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这位袁皇后。本家地势力并不怎么样宫妃中出身比她好地大有人在。但她妙就妙在跟几大家族都扯得上一点关系。一点一点又一点这些“点”让她成了最适当的皇后人选哪怕她没有生下皇子也依然稳坐在皇后宝座上。
我要见的就是这样一位皇后。
如果我真想在宫里谋一个出身的话先就要给这位主子留下好印象。
可是如今我似乎是作为罪案现场的见证人出现的。这样的身份。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必须非常小心才行。因为“见证人”与“嫌疑人”往往就只有一线之隔。
想不到最不懂宫廷礼仪的我却最先觐见皇后。幸好今天还学了一些。基本上的路数都差不多掌握了但愿等会到了那儿不要太慌张。
终于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前。太监站在高高地台阶上拉长了尖细的嗓子通报。不知道为什么那嗓音竟然让我寒毛直竖小腿肚开始抽筋。
糟了!我努力不着痕迹地边迈上台阶边甩动着双腿想要让它恢复正常。平时公主、皇子也见过不少了都不像今天这样慌的。
好不容易走了上去。腿越虚软了。慌乱之中。我想起了秋姨曾说过的话:“如果你见皇后的时候很紧张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只管跪伏在地上出耳朵听她说你只回答‘是’或‘不是’总之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可是进去的时候只向上瞟了一眼我就知道秋姨地话对我没用了。因为含章殿里除了正上方端坐着一位仪态雍容的中年贵妇外旁边还陪坐了几个女人。那里面除了几个宫装打扮地宫妃还有一个是我曾见过一面的人三公主。
皇后还没问话她就咋呼着先开口了:“原来你就是诸葛桃叶!今天上午你明明听到我在找你当时为什么不回话?”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一来就碰到了这尊神!昨天秦公公还特意叮嘱过让我以后见了她就绕路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是如今这种情形叫我往哪儿躲?
我只好硬着头皮“狡辩”:“当时听秦公公说公主的母妃正派人到处找您民女怕耽搁了公主的正事就没敢开口了。”这也算是理由吧。
三公主却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张嘴还要质问我什么还好坐在她旁边地一位宫妃轻轻喝止道:“永安皇后娘娘还等着问话呢。”
这位应该就是三公主地母妃娘娘了也只有她会及时叫自己的蠢女儿住嘴。
皇后这才咳了一声威严地问:“听说六殿下出事的时候是你第一个现地?”
我无声叹息。果然还是这个问题。今天我已经对人讲过好几遍了以后只怕还要对人讲无数遍。
皇后娘娘动问我自然又详详细细
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其实有什么好讲的?整个过程简单得只有一瞬就是我现六殿下的鼻子在流血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至于之前和之后的事我都不清楚。
皇后娘娘对这个情节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听说六殿下坐在那里原是要等你一起用晚膳的?”
“回娘娘是的。”
“听说去请你的人去了很久久到六殿下几次让人到宫门口去看你到了没有?”
“这个好像也是的吧。”
我跪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膝盖处一阵冰寒头上却不停地冒汗。
“你为什么拖了那么久?”她紧追着问。
皇后娘娘这是在审案吗?看来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嫌疑人的命运啊。
我小心翼翼地回道:“民女是来宫里参加才女选拔赛的决赛的娘娘肯定也知道才女选手们要集训三天要学习进退的礼仪然后才能来这里觐见您。选手们在宫里的生活都有专人负责一切行动要听上头的安排不能擅自做主的。所以民女走之前要去找管事的嬷嬷们请假要接受她们询问征得她们的同意后才能走。这样就耽搁了一会儿。”
这时三公主插嘴道:“六殿下为什么要请你吃饭?都能请你吃饭了肯定是老早就认识了而且交情不浅吧。你很了不起嘛小小年纪勾引了王献之又勾上了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