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司籍部后谭书典先领着我熟悉环境再交代了一做的具体事项。中间我忍不住问:“不是还有一位荀彤史呢?今天她怎么没来?”
“她快要嫁人了现在正在家里忙着准备嫁妆呢。”说到这里她看着我笑道:“要不是这样我们还要不到你。你想啊两个才女四个司抢着要你又是当其冲的争夺对象。”
“为什么我是当其冲的争夺对象呢?”
想不到我在宫里也挺有市场挺走俏的嘿嘿。
“道理很简单你能做事啊。”谭书典如是回答我。
“倒也是哦。”我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我吃苦耐劳具有劳动人民的优良品质比较好使唤。
我和畅的年龄和出身大家肯定都打听清楚了明显一个是年纪尚幼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年龄稍大、丫环出身的平民女子。从招员工的角度来看当然是招我比较划算了。若招的是畅那么稚龄的千金小姐怎么使唤她做事?不倒过来服侍她就算好的了。
原来丫环出身在某些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把整个司籍房都参观了一遍后回到前面宽敞明亮的公事房我纳闷地想:这里要匀出一间房子来给我住根本就不是问题为什么侯尚仪要把居住条件说得那样差呢?就算照她说的把我房那里的空位子也多得是并不需要挪动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几个太监给我送来了桌子椅子、笔墨纸砚等办公用品。我以为侯尚仪会让他们把桌椅都搬到最里面只有文件柜地那间空房去。没曾想。她却让人把这些送到她地办公间还把我的桌子和她的桌子并在了一起。
天那!看着亲亲密密靠在一起排排坐吃果果的两张桌子我的头皮一阵麻。今天一来就被她训了一早上我现在还心慌慌意惴惴呢在公事房的时候自然是尽量避开她囧囧有神的目光为好。
可是现在跟她待在一间房里不说还得每天促膝而坐、亲密相对含情脉脉……
让我死了吧!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呀难道是训我训上瘾了。索性放在眼皮底下好随时想训就训想骂就骂?就像我们平时把垃圾桶放在最顺手的地方一样?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在心里呼天抢地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还努力挤出史上最虚伪的笑脸。
但这样地笑容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上司。上司是一种无所不在无所不晓的存在物。
不信请听:
“怎么跟我坐在一起做事你很不乐意?”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张曾让我赞叹不已的美丽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担心自己会因为太紧张而做不好事。”我嗫嚅着。害怕着但还是说出了心里话。跟上司亲密相对真的会影响下属工作水平地正常挥滴。
“这样你就紧张。那你将来跟满屋子的达官贵人坐在一起会怎样?听说你还一心想攀高枝想嫁到豪门去做正房太太就你这点儿胆子这点儿出息我劝你还是趁早别做白日梦了老老实实嫁个小户人家地小子是正经。”
她的声音冷冷的硬硬的如金属的剑戟一下子就戳过来毫不留情一剑中地。
我嘴唇抖动鼻子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也忍不住。
如果说早上她地那些训斥只是让我紧张不安的话这些话就真的伤到我了。
“一心想攀高枝”“想嫁到豪门去做正房太太”这些都是事实我也知道肯定有许多人在背后嘲笑、不屑。可毕竟只是在背后在我看不见、听不见地地方隐隐约约地存在着。想象中的嘲笑到底虚幻杀伤力有限。
现在这样当着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那种伤害竟然排山倒海让我这样隐忍的人都禁不住当堂落泪。
我真的快要顶不住了。
可是她的话还没完:“我说你两句你就委屈得不行就哭天抹泪的。那你何必进宫来?亏我当时还跟皇后娘娘说尽了好话才要到你我以为你受过苦比那些千金小姐更懂事更能干也更能适应宫里的生活。这宫里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其实到处都是陷阱。娇滴滴受不起一丁点委屈的人最好还是早点卷铺盖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连忙擦干
她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受不了委屈那又何必进宫干什么的?是来为皇家的各房主子们服务的也就是来当下人的这样的身份哪有你哭鼻子扮委屈的份儿?
委屈也是一种资格。不是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有资格委屈的。
想到这里我起身致歉道:“大人教训得是是属下不懂事。大人给属下这个机会跟大人一起办公让属下能及时向大人请教这是大人对属下的额外照顾额外的恩典也是属下难得的机缘难得的福气。以后还要请大人不吝赐教。”
她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口里说出的话依然是冷硬的:“吝不吝的就要看你值不值得我教了。”
我双手奉给她一杯茶:“大人放心属下绝对是‘孺子可教’而不是‘朽木不可雕’”。
看她的嘴角翘了起来我想巩固战果又讨好地说:“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大人了。是大人的一番话才让属下住进凤仪宫的。”
她的神色再次阴晴不定起来眼睛看着窗外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笑着挑明:“大人今天故意把这边的居住条件说得那么差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开恩一并收留我吧。”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比刚刚更难看了低声喝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