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栈的掌柜听说我们要走先是一愣然后就摆出兮的样子说:“是不是小店招待不周啊。公子对我们哪里不满意只管说出来我们马上就改就是请您千万不要走。客人住到半夜突然走人我们心里会很不好受也影响了本店的声誉。别人会说肯定是我们招待得不好服侍得不周到才把客人气跑的。”
言下之意我们如果这会儿走就是坑了他了。
王献之听到这番似挽留又似指责的话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我不想节外生枝笑着向掌柜解释道:“是那边军营的谢将军听说王公子到了这里特意空出了一顶帐篷接我们过去住。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因为谢将军随部队驻守在外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聚一聚。谢将军如此盛情公子当然不好拒绝掌柜的你说是吧?”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干笑着说:“呃那倒……也是。但小店难得接待像公子这样的贵客大伙儿都说一定要让公子尝尝本地的特色小吃。不信公子可以到厨下去看看厨子们正在连夜赶制特色早点准备明早端出来请公子品尝指望公子回京后能帮我们宣传宣传以吸引更多的贵客到我们这里来……”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让我们走。
掌柜的说得越多越是让我心生疑窦。像我们这样没有展成老顾客的可能。既然没有长远利益那么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就要转而考虑眼前利益。如果王献之一行现在退房走人。房钱肯定还是照原数给而房间又给他空出来了。今晚他还可以用那些房间接待别的客人再赚一次房钱。
至于说早点我就不信这个时候厨房在赶制什么早点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早点需要这么久做吗?
心里起了怀疑就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在这种偏远地地方有连军队都敢打劫的土匪可见治安之恶劣人心之胆大妄为。总之早走早好。
我拉了拉王献之的衣袖。朝门口努嘴他一言不地和我一起走了出去。掌柜的还在后面跟着罗嗦个没完可我们已经不听他了由他自说自话。
主人既然头也不回地走了掌柜的也只好回去跟他的手下办理退房手续。
走了一段路后再回头远远的看见灯笼上摇晃着的“云来客栈”几个大字。还有灯笼下站立的一大排隐约人影我竟然脊背生凉不寒而栗。
有时候并非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才让你害怕而是那种没来由的恐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地预感让你只想远离某个人某个地方。离开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生。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来到谢离的营帐他很热情地把帐篷让给了我们。出门的时候还特意说:“我去桓老大那里挤一晚上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我赶紧声明:“我等下就回公主那边去睡。只坐一会就走。”
他笑着摆手道:“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跟别人说你晚上回去了。“
“我是真的回去啦。”我面红耳赤地重申。
“真地真的。”他大笑而去走的时候还跟王献之做了一个很暧昧的手势。最气愤的是王献之也很配合地跟他挤眉弄眼态度比他还暧昧。
谢离走后我气急败坏地朝他吼着:“喂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啊?人家真的会误会的啦。”
王献之不以为然地说:“误会就误会怕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即柳眉倒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你还敢打趣我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当下我冷冷地说:“你如今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这样地话说出来就不嫌轻佻吗?万一不小心传到你亲爱的未婚妻耳朵里。你回去要怎么跟她解释?”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着急地说:“我誓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叹息。这事地来龙去脉我又不是不清楚何苦还为难他?本来他跟这事就没什么关系。
我心情复杂地问他:“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感了风寒而已我去了几天就好了。我担心你被那个疯女人强拉着上战场不顾父亲的挽留坚决赶回京城可还是迟了一步你已经走了。”
我了然地笑了笑说:“我也猜你父亲没什么大病年前我还见过他的他看起来多健康。你母亲也是为了拆散我们连你父亲病危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怕晦气。”
王献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母亲是故意那样说的她生我父亲的气因为父亲又在官署新纳了一个小妾。”
原来如此。他母亲也是个彪悍的女人丈夫背着她纳妾就毫不犹豫地咒他“病危”同时一箭双雕地遣走小儿子好背着他定下一门他根本不想要的亲事。
我有感而地问他:“你将来也想纳很多小妾吗?”
“不想。”
回答倒是很干脆但我一点也不相信:“才怪!是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倚红拥翠的。”
他诚恳地说:“也许有很多男人想但我不想。刚刚那位谢离也不想。他十八岁成亲娶的是我大伯父地孙女如今成亲都快十年了两个人依然很恩爱他也没有纳妾。他亲口对我说过永不纳妾因为不想让他心爱的妻子伤心。”
我由衷地赞叹:“想不到世家子弟中也有这样的人!”
原来谢离已经二十八岁了我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呢。我笑着问:“他娶地是你伯父的孙女那他不是该喊你叔叔了?”
他点头道:“是啊但除了正式场合比如家里长辈们都在的时候他会勉强喊我一声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