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之和我走进议事厅。不出所料谢玄他们都在还有一些下级将官。大家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的衣衫不整有的甚至穿错了鞋子一看就知道当时跑出来的时候有多慌张。
议事厅四周火把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曳清晰地映照着火光下那些惊惶的眼。
今夜将是一个不眠夜。
王献之一进去就问:“是谁最先出怪叫声的査出来了吗?”
谢玄面色凝重地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回答说:“仓促之间哪里查起?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现在只求平安度过今夜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王献之担忧地看着星空下那隐隐约约的一排排营房:“可这个源头总要找到啊。祸根找到了想办法解决才能确保以后不再生类似的情况。不然要是他时不时地半夜来上这么一出整个军营都完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回想当时的情景人人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及时想办法控制住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这会儿大家还能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都是问题。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拉紧了王献之的手。
唯有慕容悠不以为然地说:“这个要査肯定査得到但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査越査越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要安定人心。人心越不安定这种情况就越有可能生。而且就是那个人自己也未必记得是他最先出叫声的。真正狂的人事后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记得的。反倒是那些没狂的人。”
必须承认他讲地有一定地道理。但我也认同王献之的看法这个祸根必须找出来不能再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今晚如果没有这个领头乱叫的不会出现那种失控的情况。
再者慕容悠会这样说也不能排除有他的私心在。先他的立场就是站不住脚的:今晚的事多半是他地人惹出来的祸吧。
谢玄思衬了一会儿后话道:“悠然说得对。不能査经过了今晚这一闹将士们已经一个个像惊弓之鸟不能再有任何审查拷问的行为了。”
“悠然?”我悄声问身边的王献之:“慕容悠地字?”
他点头。然后对谢玄说:“可以不明査。暗地里走访一下。”
慕容悠看了王献之一眼没有吭声。如果暗访都不让。包庇地嫌疑就未免太明显了。
王献之继续说:“其实造成这种可怕局面的原因基本上可以归纳出来了。其一因为过度紧张。这些天一直处在备战状态。士兵们时刻准备迎战。但天天备战。天天不战大家每天都像绷紧地弦一样。天天绷紧没个缓解的机会时间长了就会不胜负荷。其二晚上杀了几个侵扰民宅、强暴村妇地暴徒。当时在台上处决那几个家伙地时候台下鸦雀无声人人色变。尤其是慕容少主带来的人平时放肆惯了就像一条横冲直撞地野牛突然给它套上笼子会非常地不适应弄得不好就会激烈反弹。其三今天异常地闷热长期紧张备战的疲劳加上看同袍被杀的刺激最终让某些人崩溃这才导致了今晚的局面。还好控制住了现在想起来都一身的汗。”
说完看慕容悠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他放开我的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悠然我不是针对你的。只是今天的情形真的很可怕我们必须如实地分析问题尽快找出解决方案。如果我的话语中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慕容悠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都明白。其实你们不说我自己心里何尝没数?我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平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我当然心知肚明。你们说得对这事的确要彻査要查出那个最先鬼叫的人想办法安抚他或索性给点路费打他走免得惊扰了别人。”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领头的几个人可不能闹不和。同时我也忍不住纳闷地想:处决那几个犯事的手下时慕容悠明明表现
智很顾全大局怎么这会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下而已而且即使査出来了也不会把那人怎样的因为这事又不是故意那人也是半夜突然了魔症身不由己。
难不成那个带头鬼叫以至于惹出这场天大祸事的人慕容悠根本就知道是谁?只不过他想保护那个人所以不肯说出甚至生怕别人查到?
我能想到这点谢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但我看他们的脸色都很平和谢玄还用安抚的语气对慕容悠说:“叫你的心腹去暗暗打听就行了不要惊动其他人。而且我也相信这人绝不是有意捣乱可能真的如你所说他自己都不记得他做过什么了。”
“嗯”桓济也点头道:“有一种人精神比较脆弱遇到心情郁结的时候就容易失去控制外面许多疯子就是这样来的。他们很多小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父母不能庇护了自己出来谋生一遇到重大挫折就容易崩溃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今晚如果不是及时采取了措施遏制住了事态的展任其恶化下去有的人可能就真的疯了。”
说到这里他擦了一把汗心有余悸地感叹道:“真可怕!我长这么大今晚是最恐怖的一夜谢天谢地总算控制下来了。不然任其恶化下去那些声音会激起更多人潜在的兽性。就连我们几个最后撑不撑得住会不会也跟着疯都不一定。”
我再次冷汗潸潸。他们还在担心撑不撑得住我是已经撑不住了。我当时其实已经处在半疯狂状态如果王献之不去我也会风邪入骨跟着那些人狂的。
真的真的太可怕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远不如想象中的坚强我也不过是个脆弱的、经不起考验的人。王献之去找我的时候听到我的叫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