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冯远一大早就被惊醒,想着梦里惊悚又逼真的场景,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就直接起床了。
李翊接到冯远夺命连环call的时候,还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反复看了好几遍时间,才确定这会还不到八点钟。
真是见鬼,冯远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大放假的,起的这么早。
问他有什么事,又不说,叽叽歪歪的,只是说特别重要,一定要当面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结果就是,八点半的时候,两人已经顶着还不算太大的日头,站在城乡结合部的外围了。
这个时间,需要外出打工或者上班的人已经早早出发了,村里只剩下一些没有工作的妇女、老人和孩子。
路上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买菜回家的大妈,二三结对成群,一路上大着嗓门,说着谁家孩子学习有多么多么好,谁家闺女又找了个有钱人家等等。
走了很远,还是能听到她们聒噪的八卦声。
路边还有跪着的乞讨少女,路过的人们基本上都是不动声色的绕开她走,看起来生意很是惨淡。
“等等。”
听到这声,李翊就知道冯远又要犯老毛病。
冯远这孩子从小就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每次看见沿街乞讨的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即使很多时候明明看见他们有手有脚,明显是在骗人,冯远也从来不计较这些。
有的时候,要是一路上碰见的乞讨者太多,冯远不仅会将自己的零花钱给完,还要搭上李翊的钱,搞得李翊只想翻白眼。
对此,冯远有着一套自己独有的理论。
在别人遇到困难之时,伸手拉一把,那么,当下次自己陷入绝境时,才会想着,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拉你一把,这样的人生才不会让人产生绝望,而是总充满着希望。
这是他们刚刚熟悉起来的时候,李翊第一次看见冯远给乞讨者钱。
那会李翊问他,不怕被骗吗?结果冯远就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理论给他。
李翊心想,真是个二货。
“李翊,你快过来。”
又怎么了?
“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全部给我。”
李翊凑上前去,发现这是一个残疾少女,身上脏兮兮,两条腿从大腿根的地方都没了,就这么在地上趴着。
身前立着一个牌子,写的是先天残疾,父母都不在了,没办法生活,才出来乞讨。
李翊摸了一下口袋,数了数,“一共三百二十六。”
“好了,先借我,后面还你。”冯远先将钱全部拿来,想了想,又将零钱还了回去。
“不用还了。”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做好事,我不能做了?”
两人身上的现金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多,冯远将整的全部留给了少女,只留下一些零钱,然后就挥一挥衣袖的走了。
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少女那充满着哀求,羡慕或者悔恨的眼神。
“李翊,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乞讨的残疾人特别多。”
“没注意。”
“哎,说真的,我现在几乎每天出门都能遇到。”
李翊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太对,说道:“等等,你该不会每天都把身上的现金给完吧。”
“嘿嘿。”冯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一般出门就带十几块钱零钱,今天这不是有事嘛!所以才带了这么多。”
李翊无奈的摇了摇头,幸好,不然你爸妈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你折腾的,“败家!”
“日行一善嘛!”
两个人说话的空间,冯远终于想起今天过来的正事了。
“哎,李翊,你说死的那个人,是这个张吗?”
“也许是吧。”李翊语气淡淡的,看着逐渐升高的日头,有点不开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冯远想,他可能还在哀悼已经逝去三百块钱,心里有点愧疚,想着下次可以请他吃个大餐,显然二人此刻还不在一个频道上。
两人想跟路过买菜的大妈打听一下张的家在哪里,结果人家一听到张,就连说不知道,转身就走。
见状,冯远感慨道:“看来,张这小子,不只在学生面前作威作福啊!名声都臭到家门口了。”
“是啊!”李翊说道:“去那边的店里问一下吧。”
是一家小商店,李翊进去后买了两根雪糕,递给冯远一根。
付钱的时候,顺便问道,“阿姨,您知道张的家怎么走吗?我们是警校的学生,暑假在市局实习,想找他了解一些事情。”
“原来是警校的学生,难怪长得这么好看。”收银的大妈一听,原本冷漠的脸立马变得相当热情。
李翊本就长着一张老少通杀的脸,上了年纪的大妈,尤其喜欢这种乖巧干净的孩子,李翊这张脸加上警校学生的身份,就显得格外的惹人信赖。
“张他家就住39号,顺着前面这条路上走下去,左拐,一直到尽头就是。”
“谢谢阿姨。”李翊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李翊,我发现你现在说起谎话来,越来越顺嘴了。”走出小商店后,冯远就立马拆起李翊的台。
“不是你自己说想过去看的嘛!我在帮你。”
冯远嘴里舔着雪糕说:“你现在骗起人来,眼睛不眨,脸色不变,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觉的是真了。”
“有吗?”
“有。”冯远突然变得一脸认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