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三匆匆从外面走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要出 x 23 u
“大人,您这是?”他不解开口。
顾小年看他一眼,边走边问:“找我什么事?”
“您听到坊间的传闻了吗?这是哪个孙子放出去的消息。”邓三有些愤愤不平。
顾小年看了眼微沉晦暗的天色,随口道:“人生最重名与利,这是有人要给本官扬名啊。”
邓三摸不准他心中所想,是以没冒然开口。
南镇抚司衙门很大,顾小年要去的是镇抚使袁之焕的班房。
说是班房,其实更像府邸的休憩之所,这里的装饰与锦衣卫素来阴沉的风格很是不搭。
大堂布置的颇具韵味,那是一种看一眼就觉得居住此地的人应当是很有学问的人,这里更像是一座书斋。
袁之焕就坐在上首的桌案前,手上捧了卷书在读。
正是下午昏沉的时候,桌上掌了两盏灯,将他苍老的面容映上了一层暖光。
顾小年走了进来,抱拳道:“卑职顾小年,拜见镇抚使大人。”
袁之焕没有出声,像是没有听见。
堂下的人也没有抬头看,只是保持着抱拳礼的姿态,这么安静等着。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才听得上首传来好似喉中含痰的模糊声,“唔,小年来了啊。”
“年纪大了,一阖眼就容易睡着。”他和蔼轻笑,“没让你等太久吧?”
顾小年自是摇头轻笑,“卑职也是刚来。”
话虽如此,但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对方年逾七十,但气息依旧凝炼,从自己进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增减,这已经达到了不用刻意维持,每时每刻都气息浑圆如一的境界。
换句话说,一个先天绝顶高手,就算能不自主地打瞌睡,但当有外人靠近的时候,陌生气机出现,自然是能察觉醒过来的。
这袁之焕明天是在拿自己开涮,还什么‘年纪大了’。
而对自己的称呼听起来显得亲切,实际上是带了些敲打的意思。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确实有些出风头了。
顾小年这边心里想着,袁之焕有些疑惑问道:“你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大人上几天着手令让卑职查的案子,现在已经有眉目了。”顾小年恭敬道。
“案子?”袁之焕眸光微凝,面上却还是那般和蔼亲切,“哦,你说的是有关云家的那件事啊。那你说说吧。”
顾小年心神微凛,明明是自己手下的两小旗锦衣卫被人杀了,但在对方心里记着的却只是‘有关云家’,可以说古宸王越等人根本没被对方放在心上。
毫不怀疑地说,就算最后此案查不出什么来,依着袁之焕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对云家治罪的。
顾小年心中感慨,这就是家里有人的区别了。
当今圣上执掌天下,可以不在乎一个云缺或是浮云观,但袁之焕不同,他历经三朝而不倒,自有一番处世之道。
这些顾小年无从学起,但他只知道身在锦衣卫这等公门,自己的观念可以保留,却不能诉于他人。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听命行事。
他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什么态度,但袁之焕此举必然不妥,魏轩既然把自己当明棋安排进来,那肯定还有暗探在,也即是要对锦衣卫这个机构有一番作为。
袁之焕已经老了,他的位子恐怕坐不稳当了。
当然,一切不过是顾小年因为袁之焕的某句话而产生的联想,事实如何还要以后才知道。
此时,他抱拳开口,“的确是那件案子,卑职已经查到那日浑水摸鱼的真凶是谁。”
“哦?”袁之焕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虽然他心里有意放过云家,将此案含糊处理,但这凶手自然是能抓到更好。
本来只是当作走个过场的安排,倒不成想对方竟真能成事。
“真凶是谁?”袁之焕声音微沉。
“楚禅,邱嫣。”顾小年清晰吐出两个人名,随后略作解释,“楚禅是原太渊王府的外府大总管,因涉案被刑部通缉,上月曾在外城西坊袭杀平阳公主。邱嫣是死犯邱忌之女,目前在逃。此两人不知为何勾结到了一起,联手作案,不过此时仍在神都。”
袁之焕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落到堂下那道垂首的身影上,苍老浑浊的目光里有着精芒闪动,带着缕缕危险之意。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过于年轻,不过双十之岁,却自从进了南镇抚司便一连做了不少事。
但偏偏地,不管是杀自己人,还是灭人满门,都有大义道理在,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可实际上呢?这些人无一不是得罪过对方的人,恐怕只有邱忌府中的那些下人丫鬟才是无辜的。
用‘心狠手辣’来形容此人毫不为过,但只看对方素日表现和那双澄净的眸子,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而且,只今天半日坊间便传出了有关对方的一些传闻,袁之焕自然是听说了。
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生事,可这种传闻真没有根据吗?显然不是的。
依他来看,传出此事的便是那邱嫣而已。
……
“听说昨日文斌被人害了?”袁之焕忽地开口。
顾小年微愣,虽不明白对方为何会从方才的案子转向蔡文斌一事,不过他还是说道:“是,蔡总旗被江湖人‘黑白无常’所杀。”
“黑白无常?”袁之焕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是本座久不过问衙门中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