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熬过了寒冬,度过了比较清寒的初春,也该迎来莺歌燕语、桂馥 x 23 u
江火从山顶走到居处的时候,正值旭日初升,阳光轻轻抚在巨大的古树上,映出一片阴凉,阴凉下有三个人影:一老一少还有一个中年人。
老人是那个抱剑不语的洛北将军府门客,不过这次他没有穿那身从头遮到尾的装束,换了一身便捷的灰色短褐,踏着的是一双布鞋,头发用布帻绑起,露出脸上三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中年人便是一脸胡渣的岳瘸子了,背着的还是那个从山上带上来的竹篓,平日装些吃食,不知这好几天没有下山,他那竹篓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最年少的便是洛惊鹤了,自江火看到她身影的那刻,就有些微微惊讶,因为洛惊鹤难得换了一身女装:额前和两鬓的头发用一顶镶宝彩花冠束起,留下一头秀丽的长发垂至腰臀,穿一件挑丝云纹乌金裙,腰间略有浮夸的挂了三件宝光玉饰,脚下踏着的倒还是那双点金碧云靴。
江火走下连接山道的树干,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换了一身如此光彩的衣裳?”
洛惊鹤闻声立刻回头,看了江火两眼,嘴角扬起道:“某人说好教我剑法,可整整一夜连住处都不回,我还以为是怕自己剑法不精跑了呢。”
“怎么会,我让你每天带的好酒还没喝到,怎么甘心就这样跑路。”
缓缓走近三人,江火再道:“如何,我让你带的酒可曾准备好了?”
岳瘸子闻言立马凑了上来,先斥江火一句:“什么如何不如何,江小子你可得注意说话喽。”
说着取下自己背后的竹篓,掀开盖在上面的一层薄布,慢吞吞从里面抬出两坛酒,插着腰说道:“今早刚送上来的,我怕它酒气跑了塞到我的宝贝篓子里,现在可还香的很。”
洛惊鹤撇了撇嘴,就你会说话,人家封的好好的,还需要你再装到竹篓里?
江火摸了摸下巴,问道:“是谁送上来的?”
洛惊鹤答道:“我让陈庆跑了几十里地,挑的可是能买到的酒中最贵的。”
最贵的,应当就是最好的,洛惊鹤一直如此觉得。
江火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说是让你,下山给我买些酒带上来,可不是让别人带上来,这两坛酒啊,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什么?”
洛惊鹤闻言一惊,她自己下去?做个剑舟都要一刻钟,她自己下去岂不是要两三个时辰?上来一趟又是两三个时辰,这一天下去哪还有时间学剑?最关键的是,她的腿不得跑断了?
刚想质问,倒是一旁那个一言不发的老者说话了:“跟他学剑,倒也不亏。”
他虽然没有一眼观人修为的本事,但昨天试剑台的比斗,他看过了,这个少年的前面几剑平平无奇,但最后那一剑三转,他自问做之不到,饶是他习了整整一甲子的剑,依旧做不到那般意起剑至的浑然境界。
洛惊鹤质问的话憋了回去,只觉一阵郁闷,暗道一声我下去一趟你不也得跟着?
“现在下山还来得及,再晚一些可是连觉都赶不上睡了。”江火在一旁悠悠说道。
岳瘸子夹在二人中间不敢说话,只是默默伸手,打算把那两坛酒装回竹篓,但被江火伸手拦住,说道:“这酒嘛,就留下,一天四坛我也不嫌多。”
“哼!”
洛惊鹤瞪了江火一眼,一跺脚,一转身,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跑下山去了。
岳瘸子双手一摊:“哦豁,完蛋。”
江火笑了笑,走过去抬起那两坛酒,悠悠回屋去了。
……
回到屋内,江火便看到了放在矮桌上的一个木盒,想来该是昨夜雪承说的几株十三月葵、雾生花,还有难得的至宝,磔山荚,木盒旁放了一尊药鼎,而矮桌旁还放了两缸不一样的水,想来都是为了煎药所备。
倒是齐全,连水也备齐了,毕竟对于煎药的水可是十分讲究,据说上儒遗风的‘方头怪医’还为此写了一本书名为《千水方》,记载了井泉水、东流水、尘水、汉归水、赤泽水等等上百种。
倒上一碗水,取出十三月葵、雾生花各一株,就在准备拿出去起火煎药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江先生,在否?”
江火手上一顿,听声音不正是昨日婉拒他下了山的韩小虎吗,走过去开了门,瞧到的正是那黝黑的脸庞。
只见他低下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了些许羞愧,江火笑道:“想通了?”
让开身子,把韩小虎引进屋内。
韩小虎低着头不敢看江火,僵硬的走了进来,然后便一言不发呆立在原地。
江火观之,想来可能是他羞于拒而复返,不便开口,于是坐下来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如你先说说看,怎么决定又回来了。”
韩小虎这才微微抬起头,犹豫了片刻,闷声开口道:“是公子。我下山之后,把江先生说的话告诉了公子。”
“哦?他如何说?”
“公子骂我……骂我蠢笨,放弃了一个大好的前途,又嫌我跟在他身边碍手碍脚,加之他比完剑后心情着实不好,所以就把我赶出来了。”
江火点了点头,这赶自家部曲出门的做法,落在那张怿身上也不奇怪,旋即伸手拍了拍韩小虎肩膀,说道:“那也算是了了一桩因果,你以后便可以在这雪越山上求个师,安心修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