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空洒下炽烈的阳光。
温泉街里跟附近的山林一样飘荡着浅浅的雾气,看起来虚幻又飘渺。
游客们穿着漂亮的衣衫,避开烈阳,走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
叱云叶主动安排人去给印雪飞和马依婷夫妇二人当向导,早早地把他们打发走了。
解决掉了麻烦,叱云叶回到自己的私人庭院中。
叱云叶将“雪走”从房间里拿了出来。
站在拉门外的窄廊上,叱云叶用两手将“雪走”托起,然后鞠躬敬礼。
叱云叶很清楚,白雪唯是在东瀛出生的,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确切地说,白雪唯那里有关于叱云叶的记忆,都被智障哥哥封印了。
因为没有那些记忆。
叱云叶对于白雪唯来说就是陌生的。
为了能够尽快跟白雪唯沟通,叱云叶一开始就要用白雪唯的礼仪来对待他,否则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会导致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回亲切感。
叱云叶的鞠躬,是表示对刀匠的敬意,以及对白雪唯和“雪走”的尊重。
礼毕,叱云叶坐在窄廊下,左手握紧刀鞘,刀鞘底向前;
她的右手持刀柄,逆刃反握,让刀刃朝向右手虎口的方向,以缓慢地速度一口气将刀身拔出。
叱云叶一手拿着“雪走”的刀柄,一手触摸那清凉的刀身。
叱云叶轻轻地对着那把刀说:“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你呢。”
此言一出,叱云叶能感受到暗藏在“雪走”利刃中的叹息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叱云叶静静地坐在窄廊里,抱着已经入鞘的“雪走”,她神情愉悦,自言自语,甜美的嗓音不停地对“雪走”说着甜言蜜语,她对“雪走”说的话语仿佛情人的呢喃一般温柔甜蜜。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午。
旅店的工作人员因为遇到一些突发事件,前来寻找叱云叶,叱云叶才轻声对着“雪走”道歉,并将它放在了刀具安置架上。
叱云叶小心翼翼地放置“雪走”,刀柄向左,然后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拉门被关上,叱云叶的脚步渐行渐远。
安置架上的“雪走”被忽然渗透出一团团白色的迷雾,仅仅数秒,它仿佛被埋在云里一般。
而那层白色的迷雾似乎在缓缓流动着,渐渐笼罩整个房间。
空间里忽然有雪花落下,落在了安置架的边缘处。
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越来越大,最后经幻化成人的形状。
迷雾之中,隐隐有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安置架旁,而安置架上的“雪走”却不见踪影。
那是一名身上穿着纯白色薄绢浴衣的少年,他身上的所有事物都是冰凝的雪花做成的,闪烁着炫目的光芒,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的眼睛像澄澈的星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拉门的方向。
他风度潇丽,拥有令人心跳骤停的美貌,他的眼神却冰冷得让人脊背发凉。
他正是与“雪走”名刀形成共生的白雪唯。
白雪唯看着拉门的方向,晶亮的双眸散发着迷茫的情绪,“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每次……每次……每次……一看到我,就赞美我,然后要说要一直陪伴我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