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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灿想起了岑大鹏跟芙蓉姑娘的事,心生烦恼,默默不语。
岑双鹏道:“大家都在积极想办法救你,你还是想开些,再别做傻事了。如果……”他很想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兄长会很伤心的,可是话到嘴边,他生生地咽了回去,究竟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荀灿看向岑双鹏,突然觉得他的自以为是很讨厌,让她产生这种感觉的,还有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气息,是霸气吧?她从没在岑大鹏身上看到这种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气质。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不想活了?还是你亲眼看见我投湖自尽了?为什么要扣给我一顶自杀的帽子?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寻短见的!收起你的同情心吧。”
荀灿最不喜欢看到别人的同情,便把刚刚不愉快的心情都变成怒气,撒在了岑双鹏身上。
岑双鹏被荀灿激怒了,可是她那副落汤鸡的惨相又让他狠不下心来跟她计较。使劲儿捏了捏拳头,强压下怒火,道:“没有寻死的心最好!你若真的坏了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岑双鹏自己都一愣,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吗?他本来不是担心眼前人的吗?怎么话一出口竟如此绝情?
荀灿毫不示弱,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大不了要命一条要头一颗!真把我惹急了,也不过就是鱼死网破,我无牵无挂的,比不得你们家大业大野心大!”
“你!蛮不讲理,不可理喻!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哼!”岑双鹏说完转身走开。他有些奇怪,虽然他算不得什么文人雅士,可也从不对人发脾气,尤其是女人。他与荀灿,这次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头一次交流啊,怎么就轻易被她逼到发怒?
荀灿冲着月影下的黑色背影皱了皱鼻子,不再理他。主要原因是浑身湿透实在太冷了,她感觉到自己在轻轻颤抖,再吵下去,她担心咬了舌头。
岑双鹏离开不久,东北院儿的大门打开了,赵蝶呼唤荀灿的声音响起,荀灿便应了一声,挪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往回走。
当赵蝶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荀灿走进大门后,惊得微张樱唇,关切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荀灿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丝笑意,道:“没事儿,天太热,我下湖游泳去了。”
赵蝶并不知荀灿不会游泳的事,只道:“想游泳也别穿这样多呀,湿衣裳缠腿,很容易出危险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姐姐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饭做好了吗?我饿了。”荀灿走进房间,正看见花如嫣在摆碗筷。
荀灿此刻的惨相又惹得花如嫣一阵担心,最终,在花如嫣的监督下,换了一身干衣裳,才准许她吃饭。
一碗热粥下肚,荀灿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双手死死按着肚子,翻倒在榻上无法起身。
“妹妹怎么了?难道这粥有问题?”赵蝶拿起粥碗闻了闻又放下,急至荀灿身边扶她靠在自己身上。
“灿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一旁的花如嫣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了,蝶儿你先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只一会儿,花如嫣端来一碗冷水,碗的外壁上隐约可见一层细小的水珠。
不有分说,花如嫣把冷水灌进了荀灿的肚子,片刻工夫,荀灿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荀灿缓过来之后,对花如嫣和赵蝶道:“两位姐姐,麻烦你们给我准备一桶冷水,越冷越好。”
“你要干什么?”赵蝶不解。
花如嫣道:“她八成是要泡冷水澡。”
荀灿点了点头,把她刚刚掉湖里的事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并说出了她的怀疑。她觉得只要浑身冷透,就可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
赵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道泡在冷水里久了会怎样?”
赵蝶上一世一直想要个孩子,最终死在了这件事上,这一次重活一回,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女孩子若长期受凉,以后想生孩子就困难了。
荀灿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我要等……等到有人来救我的命。”
花如嫣道:“蝶儿,就依了灿儿吧,如果不这样做,我担心……”担心荀灿挺不过今晚,这后半截话被她咽回了肚子。毕竟保命是头等大事。
很快,花如嫣和赵蝶便找来一个大木桶放到了荀灿的卧房,用冰凉的深井水填满了。
桶面冒着白色水汽,桶身外面由下而上结了一层小水珠儿,凝结得越来越多,终于细小的水珠承受不住凝结后的重量,顺着桶壁流了下去,爬出一条七扭八歪的路。
荀灿伸出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嗖”地缩了回来。
“好凉!”荀灿有点犹豫了,这么凉,若真泡进去,人还会有知觉吗?可是若不进去体会一下透心凉,估计一会儿就要体会万蚁噬心了。
“我……真的要现在进去吗?”荀灿瞪着大眼睛看着俩人,转而嘻嘻一笑,道:“那就请两位姐姐回避一下吧。”
花如嫣和赵蝶互相看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担忧,最终也只得留荀灿一人在屋内。
待屋中只剩荀灿自己,她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泡进了冷水桶。只须臾间,荀灿的嘴唇便呈现出青紫色,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这冰冷的感觉侵入骨髓,体内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