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进来的萧谣压根儿不知道,纨绔周世子正引领着赌坊里的人跟在其后,跟风揣测。
阿左脸上带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她拍了拍手上的浮尘,略显遗憾地小声嘀咕:
“姑娘,奴婢觉得,真是便宜他们了。方才就该将他们扔进茅坑。”
萧谣嘴角上翘:阿左现在很凶残。但是,跟她真的好配!
“好了,先干正事儿。”
方才不过是杀鸡骇骇一群猴罢了。萧谣可不想茅坑溺死那两人。毕竟嘴臭就给他们找个相配之处也就是了。
至于弄死..
还是算了,他们毕竟罪不至死。
萧谣随意地安慰了下阿左后就加快了步伐。
果然,再次回来时,方才起哄架秧子的人们,再不敢多说一句荤话。也就只敢拿眼睛盯着萧谣和阿左这对异常清秀的少年郎过过眼瘾。
当然大多数人自然看出这是一对姑娘。但是,就因为有了方才那一幕,看出至多不过就看看罢了。
其实赌坊里头来一两个姑娘,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也是因为萧谣长得过分秀丽,方才那两人才起了说笑逗弄调戏的心思。
“阿左,跟上我。”
眼看着前头的人越来越多,萧谣唤了一声阿左后就要往里头挤。她只知道大概,也不认识人,更不知那人何时来,其实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跟我来。”
就在萧谣急切要挤进去时,就听见耳边出来一个声音。
然后,一双手跟着突然而至。
萧谣愣了愣,虽没有去管那手,倒也乖巧地跟在了来人的后头。
“走吧。”
周游甩了甩被冷落的手,一双杏眸却带着笑容。总算萧谣今日没说不认识他。
居然没问,她来做什么?
萧谣松了口气,更在周游璀璨的笑容里呆了一呆。唉,可惜身份太尊贵,若还是萧傻傻,带着得多威风?
她如此一想,也就收了笑。只默默跟在了周游的后头。
周游也收了笑,毕竟两个男人相视傻笑,感觉有点怪。但是嘴角的笑啊,是怎么掩也掩不住呐!
“下,下啊!”
“咬,咬死它!”
“好样的,哈哈,我们赢了!”
........
一路走过,赌徒们兴奋的、绝望的、沮丧的...凡此种种声音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
“哎呀,你家黑子死了,哈哈!”
“我的宝啊,你死的好惨啊,为父必会再寻徒子徒孙给你报仇!”
也有这样斗败了,哭着闹着泪奔地说要去给他最爱的蟋蟀买金棺烧银箔的。
萧谣倒是还好,只阿左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
“那是油葫芦,你从背面看,那两条触角是不是‘八’字?”
周世子不愧是玩家中的纨绔子。只瞥了一眼那只蹬腿伸脚,驾鹤西去的蟋蟀,就知道它的籍贯品种。
萧谣心下暗叹,不愧是纨绔中的纨绔,真是没坠了浪荡的名头。
“我,从不赌的。”
周游见萧谣面露兴味,有些慌张。
“嗯。”
反正赌的又不是她的身家。周游赌不赌的,萧谣不感兴趣。
又走过一处房间,转过拐角,就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包间。
此时,萧谣不由庆幸能碰到周游。她还是嫩了些,也没打听好,并不知这圈儿里的规矩。
想来是这些身份尊贵之人,不屑同那些市井无赖在一处?
待走近时,萧谣又觉得自己想得偏颇了,也高抬了赌徒们。
这些人不过是穿戴得好些,下得注大些。但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带吆喝地样子,其实同外头那些人别无二致的。
耳边是人声鼎沸,萧谣心里倒是越发平静了下来。
都是赌徒,只这些更有钱有势,输赢起来也更放得开罢了。
萧谣心内腹诽,目光也四处逡巡。若非机会难得,萧谣其实不想从赌坊挣银子。赌之一徒,陷进去,很难自拔。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后,萧谣开始犯愁。
那段经历后来被人编成了书。她听说书的讲过,那位最爱微服私访。最好斗蟋蟀。前世的今日,那位就是拿着他的那只黑将军所向披靡,斗赢了赌场的常胜将军。但是因为他是生面孔,故而下注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萧谣就想过来捡漏,下个注,搂银子。
据说,那位是用象牙笼子装他家黑将军的。
唉,有钱人的快乐,萧谣无法苟同。也不能理解。但是黑将军的,长得哪样?
“小兄弟?一会儿跟着本世子下注吧。”
周游手里的扇子一磕一拍才想打开,陡然想起了被他派出去,看顾那两个待在茅坑的无赖的左一右二的话,不由嘴角抽了抽,随手就扔了扇子。
“哎呦,是哪个该死的,扔的扇子?让我找到非打...”
“是我!”
纨绔一出声,叫骂声戛然而止。
“哎呦,世子啊!是您老人家啊。呸,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在这儿胡吣。”
一个黑瘦小眼的人忙冲着自己的脸狠命连扇几下,又讨好地冲周游道:“一会儿世子爷赏脸,小的请您去金美楼找青青姑娘。”
“滚!”
周游脸色蓦地涨红,随手扔了一锭银子过去,那人立刻安静如鸡,再不敢说什么青青姑娘。
旁边有人戳了戳他,压着嗓子好心提点:“老六你个龟孙眼歪了,没看见世子爷身边有一个比娘们还美的公子?”
被叫做老六的人,脸上顿时放光:“世子爷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