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告诉了曼紫萱详细。
原来江百余告诉沈远,皇甫大地是个秃子,沈远告诉皇甫大地了,皇甫大地把江百余给整死了。
曼紫萱惊讶了。
她说,想不到啊,连皇甫大地也到了这个世界里,那挫比,够挫的,竟然能把江百余杀死。
房东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狗。
他说,你认识皇甫大地,还说他挫,你是不是疯了。
曼紫萱摇摇头,说我没有疯。
房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啥说皇甫大地挫。
曼紫萱道,他在神界屠夫迟万里面前,连屁都不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成想他竟然还活着。
房东又跳了起来。
他指着她,结巴地道,你……你认识神界屠夫迟万里,天哪,你这女人真的是疯了。曼紫萱不说话了。
她觉得房东太大惊小怪了,不想搭理他了,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他。
房东也沉默了。
他觉得这女人说得可能是真的,毕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虽然已经老了,但在年轻的时候,她一定是有很多人招惹。
英雄爱美人,像这样的美人,英雄应该会招惹到她。
唉,可惜老了,不该松弛的地方松弛了。
真是美人迟暮,令人止步,只可远想她年轻时候的fēng_liú,不知陪伴过多少英雄。
曼紫萱要走。
房东去留住了她。
她问,干什么。房东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曼紫萱问,什么事情。
房东说,给我挖个坟,埋我。
曼紫萱讶异了,问为什么。
房东说了。
原来他明天就要和沈远决战了,他并没有把握取胜,他觉得自己会死,万一他真的死了,他想入土为安。
曼紫萱想了想,便答应了房东,但也不是白答应,她索要一百两银子。
房东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给了曼紫萱二百两银子。
一间阴暗窄仄的小屋里,点着一根蜡烛,蜡烛的光芒很黄,很昏。
一张简单的桌子前,坐着两个人。
两个男人。
他们正在吃饭。炒的土豆丝,就的烧饼,喝的是稀糊涂。
糊涂就是玉米粥。
衡子轩一下子把烧饼给摔了,不满地嘟囔道,整天吃这些素玩意儿,我都吃烦了,能不能来点儿荤的。
龙在天说,荤的比较贵。
衡子轩又摔了筷子,怒道,你卖出去那么多烧饼,赚的钱呢,存着干啥用。
龙在天说,我攒钱是为了扩大事业。
衡子轩问道,怎么扩大。
龙在天笑了起来,笑得很满足,他憧憬道,我想在烧饼摊旁边加一个馄饨摊,一边卖馄饨一边卖烧饼,这样生意会更好。
衡子轩冷笑道,好家伙,志向真远大。
龙在天嘿嘿笑了起来,端起稀糊涂吸溜吸溜地喝了起来。衡子轩站了起来,望着窗外,脸上蒙上了一层担忧。
过了良久,他问道,再加个馄饨摊,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龙在天仰天喝完最后一口稀糊涂,说不是还有你吗,你卖馄饨,我摆摊。衡子轩流泪了,哭喊着道,为什么是我,我不想卖馄饨。
龙在天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擦起了他脸上的泪水,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不卖馄饨,我们挣的钱就不多,如果我们挣钱不多,我们就过不上好日子,过不上好日子我们就不算成功,难道你想当一个不成功的人吗。
衡子轩摇了摇头,说不想,我想当个成功人士。
龙在天折身回去,把桌子上剩下的那一碗稀糊涂递给衡子轩,劝他喝了,不喝就白搭了,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衡子轩接过稀糊涂,咕噜噜几大口喝干净了。
龙在天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浅浅地点了点头。
嘎吱一声。
门子被推开了。
曼紫萱走了进来。她说,我找你们找得很不容易,原来你们在这儿龟缩着。
龙在天激动得搓起手来,低下了头,小声问道,你找我们干什么。
曼紫萱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说这是烧饼钱,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欠你了。
衡子轩站了起来,朝她伸出手,说你有钱了是吧,给我十两银子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我不想让你欠着我。
曼紫萱白了他一眼,掏出了一块银锭,给了衡子轩,并附带了一句你真令我失望。
衡子轩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失望跟我有什么关系。
曼紫萱走了,来的时候,像一阵风,走的时候,也像一阵风。
龙在天和衡子轩对视着,两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复杂。衡子轩说,你想怎么样。
龙在天咳嗽了一下,明显是故意着,好像是在掩饰什么。
衡子轩加大了声音问道,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
龙在天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把十两银子给我,毕竟你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收过你一分钱,那是因为你没银子,可你现在有银子了,你应该给我报酬,我卖个烧饼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光揉面都把胳膊揉粗了,胸也给揉大了。
他说得很真切,眼圈红了,使劲拍拍胸前的肌肉块子,激动地说,你看看,累出这么两大坨子来,搞得我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成何体统。
衡子轩把十两银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出去了,在出门的那一刻,有两颗眼泪划过脸颊。
他觉得,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