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然靠在门边，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那种沉重的委屈，那种爆发的疼痛，他统统都能够感同身受。
他默默的看着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黑瞳比夜幕更加深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听着她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全身冰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放不下……
凌晓阳的哭声渐小，她紧紧的抓着被子，姿势防备，好像一个脆弱的婴儿。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被一双坚实微凉的手臂抱起。她闻着那股熟悉的男性的体息，心蓦地一痛，眼泪再次翻滚而落。
“霍凛然……”她声音沙哑。
“嗯。”他埋首在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馨香。曾几何时，他必须要闻着这样的馨香才能安然入睡，闻不到，就整夜辗转难眠。
“霍凛然。”
“我在。”
“霍凛然……”
“我在！”
她一声一声的叫他，酒意上头，她的情绪混沌一片。
他一声一声的应着，紧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松开一点，就会失去怀里的她一样。
“霍凛然，你爱我吗？”借着醉意，她忽然这样问道。
“……”
“你不爱我？你恨我，所以你要这样无休无止的折磨我…..”她再次大声的哭了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一边对我好，一边去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你想让我做一辈子的情妇，你想让我痛苦，让我难堪，你就是想让我这样生不如死！霍凛然，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我统统都没有？我的父母呢？我的家人呢？他们在哪儿，为什么不要我？呜呜呜，为什么别人都有家，就我没有！”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红肿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
“够了，不要再问了！”他低吼出声，而后将她抱得更紧。心脏蓦地开始抽痛起来。她的那些问题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每一下都戳在他最痛的地方。
凌晓阳猛地挣扎起来，她像是疯了一样的把他推开，双目赤红的看着他，带着濒死一般的绝望：“不！我就要问清楚，我要知道我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我的父母在哪儿？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不是真的叫凌晓阳？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要折磨我！啊！！！”她抱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的大喊出声，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如岩浆一般的迸发！
“我说够了！”霍凛然一拳重重的砸在床上，他粗重的喘息着，脑海中那些血腥黑暗的仇恨再次被唤醒，他瞪着她，想着她身上流动着凌家的血液，仇恨便如嗜血的猛兽一般苏醒。他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摁在了床上！
“咳咳……”凌晓阳的脸色涨红，她全然放弃挣扎，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掐着，内心深处居然对死亡无比的向往！
就让他掐死她吧，这样痛苦的纠结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霍凛然深邃的眸子变得一片血红，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卡主她脖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只要在用力一点，哪怕一点点，她的生命就会结束在他手里！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当初他就不应该为了莹心留她一命！他已经掌控不了自己的心了，再留着她，迟早都是祸害！
可是看着她绝望透明的眼神，感受着她身上渐渐消失的气息，他莫名的就慌了神，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有人正在拿一把钝刀来回的切割着他。窒息的人不止是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