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不知道还能持续几天。”山口健看着东京的美丽夜景感慨道。
“霓虹灯下有血泪。想要赚快钱,就要做好输掉一切的准备。”杨守礼耸耸肩,“过段日子,银座这里应该到处在表演空中飞人,那些股票经纪人,输光的散户,大多会选择在这里跳楼。”
“没有办法吗?”山口健问道。问自己也是问杨守礼,他毕竟还是日本人。
“没有,国际游资,私募基金,日本财阀,加上浑水摸鱼的,哪怕日本首相也没法阻止他们来赚钱。”杨守礼摇摇头,“我们太弱小,没办法对抗,这是国家层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
封闭有封闭的好处,开放也有开放的弊端。日本对于这些国际财团来说,就是个布满漏洞的塞子。何况山口家族自己也不干净,未尝没有趁这次危机把手中的钱彻底洗白的想法。
“一旦楼市股市狂泻,往往已是泥沙俱下,大势已去,反而会引发程度加深,规模更大的过激的恐慌和撤离,导致消费和投资紧缩的乘数效应,对经济造成进一步的伤害,这就是非理性恐惧。”杨守礼解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日本的钱留在日本,过后多多投资,多请些人工作,让他们撑过这段时间。”
想到九七年的香港,亚洲金融危机时,香港可是背靠祖国,倾举国之力击退国际资本,当时的京城政府把不惜一切代价击退金融炒家当成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包括多次宣布人民币不贬值,借给香港两百亿美元填补外汇储备缺口,因为当时金融炒家大量卖空港币,香港政府为了托市,当年多印了一千三百亿港币。而当年中国的外汇储备总额为一千四百亿美元,可看出京城政府对香港的支持有多大。
一九九八年八月,决战时刻,京城政府派出两名央行副行长到香港,要求香港的全部中资机构全力以赴支持香港政府的护盘行动。香港政府动用自己一千一百八十亿港币储备与国际金融炒家在股市,期货市场放手一搏,最终成为这场危机中唯一的幸存者。
无论杨守礼与山口健多么不忍日本会走向绝路,一切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进行。在东京已经有冷静的金融公司在调整策略,市场的火热连山口健这个外行人都能感觉到。大街小巷的电视,公交与出租车的电台,都在宣传现在是入市的好时机。
“日经指数再度攀升,达历史最高点。东京房地产价格环比上涨百分之三十,超越纽约曼哈顿,成为全球地价最高。只要你现在有闲钱,投入地产股,闭着眼睛都会升,转手就赚钱。”富士电视财经频道的主持人对着镜头高呼,让市民们赶快进入股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不用对自己的话负责吗?”杨守礼关掉电视,“富士电视台会因为他的言论惹来**烦。”那些听了主持人的忽悠,而入市的普通人,会因为血本无归,铤而走险。
“哼!”山口健满脸阴郁,“他名下的股票债券说不定早抛了,然后在人授意下说这些。”
香港半山,杨氏豪宅。
“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和我们商量,十亿,这是十亿,他胆子到底有多大?”杨逸在家里发着脾气,周围的下人一个不见,通通躲在外面,“晚晴,老太太把你派去他身边,不是让你看着他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阿礼一向很有主见。”杜晚晴倒是处惊不变,杨逸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时,差点心脏病发,急急忙忙赶回家和老爷子商量,然后把她叫回来大骂一通。
“这么说,你知道阿礼的行动?”杨逸更气了,“那你不阻止他,你想让我们杨家伤筋动骨吗?”
杨氏家族的资金现在全部投入到了新开的百货商场,还有帝皇城的项目上,一两年内估计都无法拿出大笔资金,讲求稳扎稳打,吃好现在的商业计划,等收获的日子。
“伤筋动骨!我们杨家没那么脆弱。”在杨荣氏搀扶下走下楼梯的杨文,看到杨逸的失态,不禁皱眉,“区区十亿港币,值得你大惊小怪吗?阿礼做事一向有分寸,等他回来仔细询问就好了。”
“父亲,他可是拿了帝皇城的股份去抵押的,那可是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阿礼如果还不上,银行可就要收回拍卖了,到时候自然对我们的开发计划有影响。何况阿信的帝皇城建,可压在了帝皇城计划上面。一损俱损,我能不担心吗?”帝皇城计划太过庞大,饶是杨氏家族也小心翼翼,香港其它的地产集团也不是没有想法,明里暗里的和杨家联系,希望共同开发将军澳,特别是和记黄埔的李家最为热心,都被杨家一口拒绝。到嘴的肥肉,岂能让他人染指。但杨守礼拿帝皇城股权抵押,就给了外人一个隐含的机会。
“我刚刚和霍翁通了电话,阿礼的贷款担保,是霍翁和银都李总共同担保的。你身为他父亲,都比不上两个外人相信自己的儿子吗?”杨文感叹,“阿礼拥有的帝皇城股权,是他自己赚来的真金白银购买的,不是杨家给他的。你问问晚晴,他公司每年的利润有多少?”
“今年的利润大概在一亿五千万到两亿之间。”杜晚晴适时的开口。
“香港有几家公司能有这个年利润,你真当霍翁随随便便就给外人担保。”杨文冷哼一声,对自己这个独子,他是越发不喜欢了,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身为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霍景良,今时今日,就算他不用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