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不得茯苓当年对渣爹一见钟情了,渣爹的皮相比之晋王,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如今,机会摆在面前,顾瑾不会一点都不心动。她只是权衡之后觉得无力与自己相争,不甘成为太夫人手里棋子,更不敢得罪了太夫人,于是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好,就照你想的法子办好了。”
顾瑾知道顾琰看穿了她所想,“嗯。”
顾瑾能想到的法子,人老成精的太夫人与肖嬷嬷又岂会想不到。这日肖嬷嬷便对太夫人道:“太夫人,您就不怕两位姑娘合起伙来骗您?”
“怕?我为什么要怕?假的,谁知道有朝一日不能成为真的?这瑾儿倒是要比珏儿珂儿之辈机灵些,难怪她当初在琰儿还没有出头之时就知道紧紧贴着她了。如果真的是可造之材,将来另许高门,也是琰儿的一个助力。”这会儿,在太夫人心底,取而代之也是绝无可能的。所以,顾瑾如果真的如她们所想,倒是有潜质之辈了。
顾琰和顾瑾到了女学,刚摊开书本温习,就有一道人影冲了过来。这人影自然是顾珏了。她两眼圆瞪把顾琰看着。她只知道事情和顾琰有关,但具体为何却不知晓。顾询这两日都歇在窈娘处,没有回正房,她没人可问。
此时的女学,顾琅定下亲事便不来了,顾琇年纪还不到,所以其实就只有她们三人了。
“十四妹,你要做什么?”顾瑾开口道。
“不关你事,闭嘴!”顾珏叱道。在她心底,自己仍然是五房高高在上的嫡女,又是堂堂县主之女。而顾珏,即便住到了东院也依然只是四房庶女,况此处又无旁人,有什么不能呵斥的。更别说一直以来,顾瑾都是顾琰一伙儿的。
顾瑾抿抿嘴,一股羞愤从心底升起,一时耳朵都红了。她也不知茯苓的具体情况,只知道绝非对外说的病倒这么简单。那日众人齐集东院,可顾瑾却是不够格旁听的。事后相关的事,也只在一定范围内流传。而且,就算知道,茯苓现在对外的名声也还是极好的。五房夫人的位置仍然牢牢的占着。她也不能和顾珏相抗,心头的屈辱与不甘再次涌起。
“看来,十四妹是打算去给母亲侍疾了?我去看过母亲,她也好生惦念你呢。”
顾珏是知道茯苓身在何处的,同顾琰一样,她也去过祠堂。不过虽然递上不少银子想进去王婆子却没敢收。茯苓的事才事发,太夫人看管得还是很严的。于是暗示顾珏过一段时日再来。现在听顾琰说她进去过,还要送自己进去,便先有几分怯了。
顾琰看顾珏一眼,“我就不信你心头一点数也没有。”
顾珏既然听母亲说过要让顾琰在最风光的时候一跤跌落,就算不知道茯苓具体做了什么,多少也还是有数的。当即脸色便白了几分。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只是,你确定要听么?”
顾珏脸上一阵犹豫,如果顾瑾不在旁边,她也就听了。可是眼见顾琰说完又自顾自的低头开始温书,显见得不打算与她借一步说话,顾珏便犹豫了。今日是顾琰休息几日后第一天来上课,因此看着顾瑾外认真。她昨日一整日都有事,还没顾上呢。万一回头汪先生直接抽她起来问,她可就惨了。那位老先生最喜欢干这种事了。
恰在此时,响起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汪先生到了。顾珏只得回到自己的位置,很有几分为自己方才的胆怯懊恼。不是懊恼此时不敢听顾琰明言,却是懊恼自己方才被顾琰的气场完全压制住了。
而顾瑾却是另一番想法,她自从到了东院,已经久未被人呵斥过了。所以方才很有几分接受不了。再看顾琰竟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打发了凶巴巴的顾珏。方姨娘有一次感概顾琰出身是这个家最低的,比顾瑾这样的庶女都不如,没想到如今有了这样的造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时不时就在顾瑾心头浮现。
顾琰看顾瑾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小声道:“理她作甚,纸老虎一只!”相较于苦苦求生存的自己,被茯苓县主保护得滴水不漏的顾珏,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凶悍一些。如今没了茯苓撑腰,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汪先生对顾琰的遭遇有所耳闻,看她休息几日就恍如无事的来上课,放下戒尺和课本对她点了点头。这一回倒不像她之前请假去晋王府或是李尚书府回来故意要抽她很难的问题为难一下。
顾琰如今仍然由他在开小灶,和顾瑾顾珏也有一部分功课重合。不过这回,顾瑾也被一起留下了。这自然是太夫人的意思,太夫人的原话是让汪先生看看她这个孙女能不能雕琢一下。汪先生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讲课还是以顾琰的进度为主。其实也不是讲新的书,只是将内容讲得更深一些。顾瑾果然觉得吃力,只能挥笔不停的记录着,准备回去以后请教顾琰。
汪先生看了点点头,也许众人都只看到琰丫头这几年耀眼的表现,其实瑾丫头这几年变化也很大。她早不是回答问题都要结巴的小女孩儿了,看来太夫人果然是比较会调教人。
至于顾珏,方才汪先生留堂的时候,单单漏了她,那一刻的羞恼比顾瑾被她呵斥更甚。她只觉母亲一出事,这家里的人便都不待见自己了。孤孤单单的出了绣楼,心头悲愤不已。不知不觉就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姑娘,走错路了。”的陪读丫头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