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申服君大袖飘飞,青凛的长剑仿佛缠着一团烈火。
另一侧,两名翼道弟子早已支撑不住,纵身朝山崖掠去。
但刚一腾身,头顶盘旋的巨枭便疾飞过来,张开套着铁钩的利爪,穿透了两人的肢体,将他们扯上高空。
两名翼道弟子眨眼间便消失在夜空中。
未曾完工的殿基上百兽奔腾,那些变异的野兽瞳孔血红,它们疯狂地嚎叫着,不时喷出毒火和剧毒的汁液。
另外一边,被木杖穿透的枭御姬血流如注,手脚缠在杖上,白皙的ròu_tǐ在兽群间时隐时现。
老者声音再次响起,「君上一误再误,还不收手么?」他语调从容,显然已大局在握。
申服君面沉如水,从他现身,到老者开口,枭御姬出现,巫耽击杀枭御姬,又弃众逃生,每一个变化都在他意料之外。
眼下再不设计脱身,就不用再走了。
申服君厉喝道:「妖人!接我一记昊天之雷!」他剑光如电,在空中划出一个繁复的图案,然后一手托住。
那图案在申服君手上迅速膨胀,化为球形,表面闪动着银亮的电光火花,还未出手便声威骇人。
老者没有开口,但兽群的攻势却徒然加紧。
昊教的秘法天雷,任谁也不敢小视。
申服君手指一抹,长剑跃回鞘中,他一手托着昊天之雷,目光如电,大步朝营帐走去。
兽群扑来,都被他的袍袖震开。
离营帐还有十步,申服君双手托起天雷,口中念诵着秘术咒语,然后厉喝道:「疾!」那只白色的光球突然间放射出刺目的强光,接着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巨大的声浪几乎掀倒营帐。
惊雷过后,兽群仍在奔突咆哮,营帐安然无恙,连帐角悬挂的兽牙也未曾掉落,只是申服君的身影却奇迹般消失了。
余下的昊教弟子呆若木鸡,沉默片刻,帐内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好个申服君,竟然是借天雷遁走。
」那老者笑着,声音突然大异,变得忽男忽女,方位也不住变换,最后发出成野兽般的嘶嚎。
帐外的兽群应声而起,瞪着血红的兽目,将惊魂未定的昊教弟子扑倒在地。
鲜血与惨叫声同时迸出,未来得及脱身的弟子们被蜂涌而至的兽牙和利爪撕得粉碎。
此刻的兽群已经失去操控,甚至连那名枭御姬也被吞食。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子微先元把古元剑架在那男子颈中。
申服君一走,剩下的昊教弟子撑不了多久,他的时间不多。
那男子深黑的眼眸凝视着他,唇角缓缓挑起,露出一个充满邪意的微笑,慢慢说道:「吾复姓子微,名先元。
子微先元就是我。
」一瞬间,子微先元觉得头重脚轻,面前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他的心神吸入其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朝外飞去,耳边回荡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回音,「子微先元就是我……就是我……」一阵剧痛传来,口中泛起血腥味。
子微先元咬破舌尖,灵台顿时变得清明。
他看也不看那男子一眼,立即斜身飞起,古元剑「锵啷」一声出鞘,将帐顶划开一条大缝,顺手斩杀了一只白头大鹰,耸身飞出。
「你是说你被人发现了?」鹤舞抓住子微先元的衣领。
子微先元点了点头。
「你这个笨蛋!」「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刻离开这里!」子微先元手忙脚乱地把衣物、竹简胡乱包成一团。
鹤舞跺脚道:「可是鹳辛和祭彤还没有回来!」「他们两个都比我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子微先元拉住她,「乖,别闹了,我们在城外等他们。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三个人离开枭峒,在城外的一处森林等候。
天亮时,鹳辛顺着子微先元留下的标记赶来会合,但祭彤始终没有露面。
「还在生他的气?」鹳辛说。
鹤舞坐在一方白色的大石上,用一只贝壳做成的小梳子梳理着长发。
「有什么好气的,他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事都只干一半,动不动就改主意。
喂,你在城里遇见什么了吗?」「没有。
」鹳辛说:「所有人都在给峭魃君虞建造宫殿,制作武器和工具。
我看到他们用黑曜石制成的矛头,非常锋利。
」鹤舞有些好奇,「黑矅石?比铁器还锋利吗?」鹳辛说:「上好的黑曜石比铁器要锋利得多。
但打磨很困难。
」他拿出一小块黑曜石残片,轻轻一划就切开了手背上的皮甲,切口平整之极。
「黑曜石比铁器容易碎,更不能锻造,没想到他们还在使用。
」鹤舞接过那片黑矅石,黑色的石片在她白皙的手掌中近乎透明,边缘犹如黑色的玄冰。
「你是说他们是从南荒深处来的?」「也许吧。
」鹤舞咬住嫣红的唇角,忽然道:「祭彤肯定知道。
黑矅石是从火中诞生的,崇拜火的离人肯定知道这些黑矅石来自哪里。
」「是这样的。
」鹳辛站起来,没有人比离人更了解火。
鹤舞用丝带束起长发,「我们去找祭彤!」「行。
」鹳辛道:「我去告诉小师叔。
」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大概是子微先元说了什么笑话,惹得夜异发笑。
鹤舞做了个鬼脸,「别理他,我们自己去。
」************「我出生的地方,山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