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湖水位极深,即使近湖岸处也足以容纳百越的巨舰,所以苏浮才不惧搁浅的危险,命巨舰登陆。
谁知夷南人早已在湖中设置了成排的木桩,那些木桩顶部削尖,埋在离水面丈许的水下,朝湖岸倾斜。
夷南的船只可以在水上自由来去,而吃水更深的百越巨舰则在毫无察觉中被木桩顶起,就像扎在鱼叉上的大鱼,进退不能。
又一艘巨舰被木桩困住,而岸上的獠族援军点了两把火后就再无声息。
大将苏浮终于知道局势已不在自己控制中,立即下令,全军折返。
行驶缓慢的巨舰吃力地掉头北上,身后,夷南的轻舟蜂拥而至,攻杀那艘失去行动能力的巨舰。
就在此时,停泊在后方的百越船只突然燃起大火。
十余艘形状古怪的船只出现在百越军身后,这些船只船身狭长,船首极尖,外面包着厚厚的铁甲,犹如一片打制锋利的刀刃,对于百越游弋的轻舟,它们一击之下,就直接将船体断为两截。
至于百越的大船,那些矮小而粗壮的舟手鼓起风炉,将火粉洒到船上,然后抛出火种。
那些船只外面不见桨手,却行动如飞,即使被百越的轻舟围住,也依靠锋利的船首破开一条血路。
这些怪舟虽然只有十余艘,却是在百越军的后方出现。
百越水军原本严密的阵形被它一冲,顿时呈现出乱象。
百越水师也是善战之辈,迅速调整船只稳住阵形。
经过一番追逐,三艘百越大船把一艘怪舟夹在中间,然后用长戈钩住舟身,其它的武士则弯弓射杀舟手。
船头一个肩宽体壮的少年腾身而起,侧肩撞上百越大船,硬生生用肩头在船舷上撞出一个大洞。
祭彤钻入洞中,从舱内一路杀上甲板。
船上的百越武士掉过头来,举起如林的长戈,朝他攻去。
祭彤深吸一口气,猛然喷出一团火焰。
首当其冲的几名武士顿时被火球笼罩,来不及哀嚎就翻滚着落入湖中。
一支长戈侧里刺来,祭彤翻掌握住,木杆冒出一股青烟,接着燃烧起来。
他扬袖一拂,放出烈焰。
祭彤从一艘船闯到另一艘船,就像从天而降的火神,所过处烈焰四起。
三艘大船不多时就火光冲天,彷佛水面上飘浮的篝火。
这时鹳辛却遇到险境,连续搏杀七名旗将之后,他气力已尽,回到舟上调息恢复。
一直留意这个剽勇少年的苏浮暗中调集了麾下最精锐的武士,用两条大船将鹳辛的孤舟夹在中间。
银翼侯见状立即派水军接应,却被百越的巨舰拦住。
鹳辛刚回气过半,百越的大船已经掩至。
距离还有百步,百越武士就挽起强弓,箭矢破空之声大作。
这些百越精锐无论准头、力道都在一般武士之上,时机更选择极精,为鹳辛操舟的几名舟手来不及抵挡,就被迅速射杀。
鹳辛盘膝坐在舟上,用飞叉拨开箭矢,随即翻身潜入水中。
大船划到轻舟沉没处,百余枝长戈同时刺进水中。
鹳辛一口气潜过数十丈,已来到大船另一侧。
他在水面透了口气,辨清方向,然后再次没到水下。
一艘百越巨舰驶过湖面,高及三丈的庞大船身彷佛漂浮的城墙。
鹳辛用飞叉刺进船体,悄无声息地攀上巨舰。
这艘巨舰上的兵革明显优于其它战船,船头簇拥着十余名武将,每个人头盔上都有白翎,有几名甚至佩戴红翎。
其中一名高大的武将披着精铁打制的战甲,头盔上树着三支五彩的雉尾。
他脸色阴沉,手中握着佩剑,一动不动。
一艘巨舰夷南轻舟包围下,越驶越慢,终于停止,夷南武士蚂蚁般攀上舰体,不多时巨舰便缓缓向下沉去。
苏浮挥剑斫入木墙,张手道:「弓!」身后的百越武将递上一张长弓,三支黑色的铁箭。
苏浮张弓搭箭,瞄向高台上的银翼侯。
此时两人相距超过百丈,一般人连目标都看不清楚,苏浮却知道他这一箭射出,必能穿透银翼侯的胸膛。
正待松开弓弦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锐响,苏浮旋身一箭射出,正中飞叉。
鹳辛扬手接过被铁矢射回的飞叉,不等苏浮身边的武将奔来,便飞身朝舱门掠去。
守在门前的两名百越武士挥起长刀,鹳辛游鱼般避开刀锋,双臂交错递出,两柄飞叉同时刺进两人胸口。
记住地阯發布頁立在银翼侯身后的墨长风缓缓松开剑柄。
祭彤、鹤舞、鹳辛这几名弟子各有所长,祭彤天赋异禀,长于炼气;鹤舞医卜数算无不过目成诵,却不免好多难精;鹳辛最擅长的,则是刺杀。
他不设法离船,而潜入舱中,是因为那里最适合他施展隐踪匿形之术。
一入舱,鹳辛便敛息屏气,利用船舱转角隐蔽身形。
这艘船很大,足够他用来藏身。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隐秘处,调息回气,然后在这艘主舰上刺杀百越大将苏浮。
舱底很湿,空气中有腐烂的气息。
鹳辛在一堆木箱后停下脚步,盘膝坐下。
一个声音从容响起,「假如你知道这艘船上有昊教神官,并且他手里有一面影燧,大概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鹳辛霍然开目,只见身前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留着浓密的长